点到即止。有隐士之心,却难掩其志。”
睦轻痕又闲聊了几句,才决定告辞。她不知道自己此番来是为了什么,亦不知道自己此生来是为了什么。只是心中有花火在跳动,听到旁人提起她的名字,心里就会有声音放肆叫嚣着要见她,此刻只是想再见她。
文试的最后一场设在温家,温家的庭院非常之大,此刻却容不下想要观看的百姓,文试在堂内进行,用栅栏把与文试无关的人隔开了,又派了几十个家丁维持秩序,避免喧哗影响比试者的发挥。
睦轻痕到达温家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她只好施展轻功,一跃而上直至屋顶。她揭开了一片瓦,勉强能听见堂内在说些什么,她有些好笑,她已经很久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了。
她找了个好一些的位置,免得被庭院里的人看见。午后太阳正猛,让她感觉有些刺眼和难受。但即使如此,她依旧听不清楚屋内人的说话声。她潜入了屋内,在一个角落里,连衣服脏了亦不在乎。
她看见年景容了。年景容穿着青色的长衫,像极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睦轻痕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竟然还躲在墙角偷听。明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温家,温家不会不卖给她一点面子。只是年景容是不想见到她的吧,对于现在的年景容来说,或许自己只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女子。
用什么理由才能靠近她?
☆、若只如初见
温书桁请所有人就坐,案前准备了纸张,说,现场以“初见”为题作诗词一首。不分先后,若作好了便呈上,温书桁以及其他学士会当场点评。
睦轻痕只是盯着年景容看,只见她不如其他人一般在纸上写写画画,而是闭上了眼睛,她的手仍拿着笔,却不落。她的侧脸如画,静默如迷,睦轻痕好想问问她在想什么,怎的出现这般忧伤的神情。
只见温书桁在场中随意的走着,时而看看这个时而看看另一个,他看见年景容闭目皱眉的样子,以为他难以作答,便问:“你为何不写?”
年景容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的温书桁,她笑了笑,说:“想一些事情。未曾料想温前辈会以‘初见’为题。有些苦恼。”
温书桁抚了抚灰白的胡子,说:“初见者,可论情可怀古可描景可写意,不必拘于国事,深情友爱亦可见人心。”
年景容点点头,言道:“受教了。”温书桁以为年景容将要落笔,却见他又闭上了眼睛,仿佛随时可以小憩,他摇了摇头,此时已经有人上交诗词之作了,温书桁快步走回,带着一丝急切。
眼见不断有人交卷了。而年景容依旧不急不躁,一派闭目养神的样子,睦轻痕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知年景容不会无端如此,她从来运筹帷幄,不轻易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换了个姿势坐着,脚有些麻了,她低头轻轻的捏了捏腿。待抬头时年景容已经开始书写。
是她熟悉的样子,年景容的眼神专注,并不停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的字是年景容一笔一划教的,连笔锋和停顿亦学得一模一样。她还能够想起年景容站在她的身后,右手轻轻抓住她的右手,一笔一划,神态温柔。只是三年前的自己,只是觉得不耐,只想拉开距离。
只想对她说:“你不要靠我那么近。”那么近,我会听见你的呼吸,甚至会听见我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有力的心跳。那时候我不爱你,却不得不承认,你会让我动心。
就如此刻,你只是运笔书写,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动作,却会让我出现想要吻你这种不矜持不知羞的想法。你此刻美得让我想为你写一首诗,但却无能为力。
年景容停了笔,她轻轻捻起了纸,孩子气的吹了吹,看她一派自然闲适的样子,透出一股洒脱的自信。睦轻痕想,初见,你我初见的那天,你可还记得?
待所有人都交了卷,睦轻痕静待着,室内人声鼎沸,年景容抿着唇不说话,她的世界就仿佛静止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睦轻痕只是感觉到蜷缩在一个小角落的自己已经僵硬了。才看见争论的学者停了下来,似乎达成了一致。
她听见有人在念,念一首诗,她明明听力颇善,此刻却听不清楚声音的来源。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倾入心脾,她感觉到了封住口鼻的窒息,却又无法把呼吸停住。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仿佛很久远了。
像遥远的天边有清冷的笛声,一声声催入她的耳膜,她的不安,难过,后悔以及想念在一瞬间全部从身体抽出,散发在空气里,却又汇聚成一股强劲的力量,融入声音里,无形的把她整个人都贯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注)
对不起。
她无力的坐在地上,连人群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她没有任何想哭的yù_wàng,只是呆坐着,她看见年景容的身影从她的视线内慢慢移动,远离,最后连衣袖都拉不住,彻底的不见了。
她的身体如同冰雕融化,缓慢的动了起来。她想,不能让年景容消失。
睦轻痕暗无声息的离开了温府,听见街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她这才回过神来,年景容夺了文试的第一。她听见好多人说年景容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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