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回想着京畿之中,那曾经见过一两面的人物,明光溢彩,fēng_liú深沉,不由畏赞一叹:“人说京畿之中,西王府小王爷心思诡谲难猜,最是不能得罪的。果然!”
燕召闻言一怔。
脑海中浮上来的,却是一个极爽朗的少年,一笑起来,就是一口整齐白牙:“大哥,等把仗事了了,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喝酒去。——非要喝它个十天半月,才肯罢休!”
一笑起来,又是一口整齐的白牙:“嘿,到时候我们躲到哪个穷乡僻壤里去,看霏霏找不找得着我们,哈哈!”
一时间,心头隐隐生痛。竟是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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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罗和燕召回来的时候,秦七月早已在东楼等候。
东楼是燕召的居处。自阿罗来到燕军主军营,便一直在东楼居住。
一品将军夫人。燕帅内眷。
——穆太子不得轻易见着,秦七月也不得。
如此刻,秦七月只得乖乖地等候着,求见燕夫人……兼燕召。
他不耐烦在厅里等候,便守在门口,看着往来必经的路上。
待看见燕召放了小兵去系马,而阿罗的轿子停下来,慢慢地掀了轿帘,燕召守在轿边等着阿罗下轿的时候,秦七月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别扭。
这两个人,明晃晃亮堂堂地,站在一起,实在太象说书人口中那种天生一对、人中龙凤的样子。契合地让他有些恐惧,甚至他妈的有些自惭形秽,让他想走开,想退却。
他正胡思乱想着,那阿罗下了轿,一抬头,却已看见他。
燕召亦随着阿罗的视线转头,看见秦七月站在那里,不由微微蹙眉。
待阿罗更了衣,终于和秦七月单独在书房相处。秦七月看着阿罗如在飞营里般,依旧的男儿幕僚装束,映入脑子里的,却始终是她之前那身明亮光鲜的贵族打扮。
他不理会阿白的阻拦,硬要跑到燕召这里来找她。原本也没有千句万句话的打算,此刻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阿罗先开口。
几日来她心里一直记挂着战前双方不欢而散的事情,因此,这日里,两次乍一看到秦七月,她心里就开始噗通一跳。这种变化,微妙又明显,让她清楚地知道,再也不能自欺对秦七月的感觉。
她想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又觉得这样问,两人间未免生分。但若要让她说,你总算记得来找我了……却又是打死她都不肯说出口的。
迟疑了一会,才道:“将军这边有北国的红雪香,要不要……让红儿给你温一壶过来?”
秦七月看着她,半晌,终于摇了摇头,直接切入正题,道:“我来,是想问你件事。”
红雪香固然是十分让人垂涎的东西,但此刻,他对那玩意儿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想尽快地知道一些什么。不然,那东西会在他心里堵着,捅着,翻搅着,让他十分不得安生。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秦七月到那关键的时刻,心里反而平静下来,看着她常见军服也掩盖不了的精致脸颜,慢慢地问,“你是不是我秦七月的女人?”
见阿罗微愣在那里,没有回应。他又自顾自地接下去说:“如果是,那你就要听我秦七月的话,要象个我婆娘的样子。如果不是……”
他顿住,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又似乎,是有点没有想过那种可能,略一思考的样子。
如果不是,怎么样?
阿罗看着他,知道这个蛮汉子,一言九鼎的蛮汉子,就会从此忘了她,把她当作过眼云烟。就象在去往宓罗城路上死去的金虎一样,就象,他曾经那么喜欢的小红儿一样.
……
阿罗闭了闭眼。
可惜秦七月不懂女人的沉默,女人的迟疑,女人的不安,还有……
她慢慢地说:“不是。”
还有女人的口是心非。
“你——”秦七月瞪着她,样子有些骇人。他似乎真的没有想到过,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可是他知道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后他应该怎么做。他应该转身就走。
但他挪不动脚步。
只能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心里凉透。
两人四目相对。阿罗没有太多勇气看他,只能垂下眼帘。
半晌,秦七月才恨声道:“是。燕夫人!”
他第一次用这样的尊称。这一声出口,竟逼得自己往前迈了一步。看到阿罗失措而张大的眼睛,却又随即意识到错误,马上转身,“啪”地推开书房的门,大步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走到庭中,却又忽然顿住,狠狠一拳击向一旁那棵碗口粗细的枥树。那树竟喀嚓应声而倒,惊动了一庭里里外外的守卫。
阿罗亦被吓倒了,看着他背对着她,直直地站在那断树旁,毫不理会守卫队长的踌躇和质疑。最后一点黄昏的斜光,照在那样直的背影上,也打下一道直直的阴影。
那样的直,那样……好生受伤的样子。
她看着,不自觉地低唤了一声:“秦七月——”
她原以为秦七月没有听到,谁知道他蓦地回头,看向她。似是最终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开始大步往回走。
暮光让他的脸显得有些阴沉。看得阿罗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叫我?”秦七月站在门口,低低地问她。声音中有着隐约的危险。
不待阿罗回答,他却自两脚往后左右一摆,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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