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请了七天的假——他虽万般不愿,却没有理由阻止我——我已经连续三年没有休假了。
挂了电话,我又立刻订了最近的去b市的机票。
我清楚地记得,在末日初初到来的那天,就连朝廷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兄长却打来电话,斩钉截铁地命令我呆在家中不要离开,问他缘由,却是语焉不详——现在想来,不得不生出几分怀疑。
既然有机会,我定是要问个明白,才能安心。
而另外一个原因,却是横在我心里的一道刺,越伤越浓,久久难以释怀。
从小到大,我都明白父母更疼爱兄长。我想,他是家中的长子,对于笃信传宗接代的父亲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母亲也常常劝慰我,因而我虽然羡慕,却仍是接受了事实。
但我没有想到,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父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的兄长。
为了让父母多关注我一些,我从来不像同龄的女孩子那样梳妆打扮,逛街购物。在她们分享着初恋的青涩心情时,我在苦恼着某道方程式的第三种解法。
我每一科都争取拿第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努力学习,但我最终还是抵不过兄长的一张奖状。
我的努力,我的痛苦,我短暂而辛酸的童年,隐藏在兄长的光芒下,埋葬在父母的忽略中,结束在我落寞的泪光里。
到我渐渐长大,渐渐独立,下定决心离开父母到了这座远方的城市——我不得不承认,我想要的,不过是奢求。
白云苍狗,时光荏苒,我从不曾放下,却已不再执着。
b市是本国的中枢城市,有着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以及最完备的防御体系,而我的兄长,作为一名备受重视的科研新秀,他的安保措施却是比我那身为军区司令的父亲还要严密。
经过十几项严格的检测以及再三确认,核对过身份后,我才被允许进入那层层守卫的研究所中。
这研究所占地极广,却是我所在的那个小城市中三座高等学府加起来也不及的。
被蒙着眼睛带上一辆电瓶驱动车,弯弯绕绕开了二十分钟,这才到达了目的地。
那冷面的士兵解下我的眼罩,将我交给等在门外的另一个士兵,便开着车离开了。
我随着交接的第二个士兵往里走,心里却纳闷:这些士兵怎么表情如此僵硬,不像是训练有素的沉默,更像是被破坏了面部神经一般,那眼神冷得教人背脊生寒。
跟着那士兵进入一条长长的走廊,看他一路上又是刷卡又是指纹核对外加复杂的密码,我不禁对即将要到达的地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保护得越严实,代表价值越高,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又想到如今连见兄长一面都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可见科研所以及背后所代表的朝廷势力对他的看重,我却是心下黯然——果然,这就是父母爱重他远甚于我的缘故么?
也对,区区一个外科医生,怎么能跟未来的大科学家相比呢?
我虽不甘心,却只能攥紧拳头,在心中苦笑。
在经过通道的一处时,通过两边透明的玻璃,我看到了许多穿着白色防护服带着面罩的研究员正在摆弄一群不着寸缕,神情呆滞的人,或是在注射药物,或是在记录数据,形容十分诡异。
甚至——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听到在那看不见的深处传来了阵阵野兽般的嘶吼,以及人类痛苦到极致的尖叫。
我脚步一滞,有心凑上去看个分明,却被那士兵冰冷的目光看得一怵。
“快走。”他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好像是t-800那么机械的声音,却教我心生寒意,收回了一探究竟的念头——我毫不怀疑,只要我敢越雷池一步,等待我的会是一颗穿透太阳穴的子弹。
在他无声的威胁下,我还是乖乖地往前继续走去。
可越是这样,越是如百爪挠心般好奇——明知好奇害死猫,却难以自拔,这就是所谓的劣根j□j。
又通过了一扇感应门后,停在一处分岔路口,他示意我在原地等待,自己踏着标准的步伐朝左边走去。
——先前寸步不离地看着我,现在怎么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因为这里有摄像头?还是因为藏着数不清的机关?
我有些疑惑,视线却不其然朝着另一侧看去。
方才,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惊呼?
我想了想,心里抗拒着,步子却已经下意识往那里走去,好像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呼唤着我一般。
一小步又一小步地接近,我走得很慢,生怕突然伸出一枝枪管对着我,奇怪的是,一直到我走出几十步来到那尽头,依然没有人出来阻止我。
我忽略了脑海中闪过的一丝怪异,小心地往里看去——饶是我见惯了血腥场面,却还是吓了一跳。
断裂的手臂露出一截白骨,伤口参差不齐,竟像是被大力生生从肩上拽下的一样,那人的脸色极度苍白,双目充血,似乎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额头青筋直冒。
我看着他一手拎着自己的断臂狠狠地甩在地上,抬头盯着一边瑟瑟发抖的女人,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吼声,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该不会,是这人自己将手臂扯下来的吧?
那个害怕不已的女人扔下了手中本要为他注射的针管,拔腿往门边逃去,却是一把被那男人扯住了头发,往后拖去。
我一惊,却是眼睁睁看着那男人攫着她的肩膀,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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