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女子被气笑,“我要的不是胜负,而是赵无眠的命!”
林霏秀眉微蹙,欲要开口,却被身后男子恍如玉石相击的声音打断。
“无眠良善,自觉亏欠于你,才会多次容忍你的欺蠹,如今她已尽数还清。我没有她的菩萨心肠——”
男子抬目望向鲜衣女子,勾魂的桃花眼赤红充血,眸中是令人毛发尽竖的惊涛骇浪。
再出口的话语愈发冷冽:“你再不从我眼前消失,我便要你全宗陪葬。我赵靑蕖说到做到。”
一字一句都像锥针碾在心上,不容人置喙猜疑。
鲜衣女子微怔,显然被他说这话时的冷心冷面震慑。
不甘地看了男子身后的兵卒一眼,女子内心挣扎几番,最终收回自己的长鞭,冷哼一声,飞身离去。
“赵靑蕖,就算我现在不杀她,她也活不过半年了。哈哈哈哈。”
她人已不见踪影,狞桀的尖笑却还在众人上空盘旋不去,闻者皆是心烦意乱。
鲜衣女子就此离开后,那貌美男子一把打横抱起地上的人儿,急急地向人群外奔去。
那队提刀官兵一部分在前疏散人流,一部分紧随其后。
前一刻还被挤得水泄不通的街市,眨眼间就去了大半人。
林霏想到刚刚被铁鞭抽中后脑的直裰姑娘,提步就要跟上那队人马。
才往前行了几步,便突然被人大力抓住胳膊。
林霏侧身去看,就见是满脸不快的谢书樽。
这人真是神出鬼没,而且看着瘦弱无力,手劲却出乎意料的大。
“你要去哪儿?跟着那两人不成?”谢书樽用他极黑的眼仁瞪着林霏,好似在无声威胁。
林霏余光瞥见男子拐过街角,就要不见人影,便敷衍地回了声“有要事”,而后轻而易举地挣开谢书樽,追了过去。
谢书樽被她气得咬牙切齿,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拧,那赵靑蕖哪里是这么好惹的,他怀里的赵无眠更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心中虽极度不舒坦,但双腿还是老实地跟上了林霏。
林霏远远跟着男子,见男子头也不回地跨进医馆,其后的数名官兵把守住医馆大门,剩余人则是将医馆中的病患尽数赶出,就连达官贵人都无一幸免。
整个医馆被牢牢封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
欲图闯入的林霏也被拦在外头,任她说了几句好话,守门的小兵卒都无动于衷。
林霏心急如焚,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追上来的谢书樽一把拉走还欲再说的林霏。
“别再白费力气了,没有里面人的点头,你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
林霏无措地叹息一声,惹得谢书樽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林霏,你是佛祖上身了么?我这辈子真是头遭遇见你这样的人。里头的人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巴巴上赶着救人?”
林霏幽幽看着谢书樽,默不作声。
谢书樽也是被她气极了,恨地撇过头,却无意闻到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回首往林霏垂在身侧的右手望去——
才发现她的右掌心被划出道一指长半甲深的伤口,伤口正往外滋滋冒着血。
他一把捞起林霏的右手,掐住她的手掌根部以作止血,同时沉着脸厉声责问:“是不是那条铁鞭弄的?我看你是疯了。”
林霏这才注意到自己受伤的掌心,方才急着与医馆里的人见面,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并未感到疼痛,现在经谢书樽提醒,掌中的疼痛像是被放大了数百倍,疼得她面上的平静都要维持不住了。
“还站着做甚么?再不处理,我看你这只手就要废了。”谢书樽见她还傻傻站着,愈发火冒三丈,禁不住讽刺道——
“先是内伤肩伤,现在又是手伤。你可真是爱惜自己啊。”
话始出口,谢书樽心下便警铃大振,眼皮也跟着一跳。
果然,随后就听到林霏孤疑的问话:“你如何得知我曾受过内伤和肩伤?”
谢书樽面上平静无波,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我习过医术,一探便知。况且,就你那尿性,我猜都猜得出。”
林霏心中本就因为见不成赵无眠而烦躁无比,现在听了谢书樽看似合理的解释,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心思。
谢书樽催她离开,她低低应了,从怀中取出一支平淡无奇的桃木簪,将其交给守门的小兵卒,又细细嘱咐道:“请替我将这支簪子交给赵公子,就说此乃东罗故人林霏的信物,我有救治赵姑娘的方法,可去距此不远的盘龙赌坊寻我。”
小兵卒不耐地应了,林霏这才放心地随谢书樽离开。
谢书樽拿眼觑她,嘲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身上竟带着女儿家的簪子。”
林霏平静地很,一点不受他的旁敲侧击,只说那是窦宁儿的物什。
谢书樽心下哂笑,暗道窦宁儿好歹也曾是贵雅的相府嫡女,怎么可能携带此等样式简陋的木簪。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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