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叫一声:“父皇!”便冲向景元帝身前搂住了他,大哭起来:“父皇,您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
景元帝倒在她怀里,嘴角的血流在她雪白的衣衫上,染红了一片,只听他用虚弱的声音道:“罢了,不要难……难为了她,她……她是苏海的女儿。”
公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看看怀中的父皇,再看看一脸恐惧迷惑的林令月,脑子象是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有眼泪在越流越是汹涌了。
景元帝的手紧紧攥着公主的手,挣扎道:“湛儿,记住父皇说过的那些话!不要伤……伤心,快……快走!告诉漪儿,父……父皇很想……想念他!”用力说到最后一字,已然气绝。
公主感觉景元帝的身体渐渐从温热转为冰凉,身子再也站不稳,双膝一软跪下,伏在他身上放声大恸。
此时已是深夜,蓬莱宫因商议机密之事,今夜传令一律不许侍卫和一些小太监小宫女靠近,因此竟无人闻声前来,空旷的寝殿内只剩下公主和林令月及小中子三人,小中子想要叫人,却又不敢违背景元帝那时的旨意,又怕林令月会否伤及公主,一时竟不敢走开。
公主哭得几乎晕死过去,林令月跪坐地上,也象是要晕过去,只有小中子慢慢冷静下来,他哭着跪行靠近公主,道:“公主,皇上……皇上驾崩了,请公主节哀,召各大臣进来料理。”
公主一听此言,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小中子,忽然一脚将他踢开,大声道:“胡说!我父皇没有死!”
小中子一听不妙,公主已伤心得糊涂过去了,他带着哭腔喊道:“公主,您醒醒啊,这林令月,不,苏令月给她父亲报仇来了,在皇上的药碗里下了毒药啊。”
公主听了这话,怔怔的,怔怔的一动不动了,过了半晌,她忽然站起来,轻轻的把景元帝扶回床上,又轻轻的拿过被子,给他盖上,象是怕惊醒了他,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帕,温柔的为景元帝擦拭去嘴边的血渍,最后跪下来,在床前恭恭敬敬的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直叩得额头发青。
小中子呆呆的看着公主做这一切,不知道她接下来想干什么,林令月却渐渐清醒过来,看着公主的眼神,她心里已陷于绝望之境。
果见叩完头之后,公主从地上一跃而起,摘下了床头挂着的一把景元帝用来防身的佩剑,随着公主一气呵成的拔剑的动作,一抹寒光已直抵林令月的咽喉。
林令月望着对面的公主,只见她双目赤红,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憎恶和仇恨,那目光令她浑身发颤,她已能感觉锋利的剑尖正准备贯穿她的喉咙,却仍勉强发出了一个轻如细丝般的声音:“湛……我没有。”
公主剑尖往前逼近一些,林令月的咽喉已是沁出血珠,只听公主寒声道:“你是苏海的女儿?”
林令月喉咙被冷入骨髓的利剑紧紧抵着,只觉快要窒息,说不出的难受,且已不能发出声音,却仍是勉强点了点头,心里一个绝望的声音在响:“她已恨极了我,这误会将终生不能消了,我活着还有何意义,不如就死在她的手上吧,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也不枉了这短暂的一生了。”想虽如此想,心里一下子却酸楚已极,新的泪珠又夺眶而出。
看到她点头,公主心里也是一阵痛心绝望,整个身子象突然坠入了冰窖中,一咬牙,手上就欲使劲,但见林令月闭上了眼睛,象是等待就死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却在不住的颤动,眼下兀自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那张脸一如往昔的美丽,却已失去血色,象梅花般的雪白,看上去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韵。
这张清新脱俗的脸让公主一呆,倏忽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初见时的惊艳,嵩山回途中的生死相依,揽月宫里的极尽缠绵,还有,还有几个时辰前金水河桥上的温柔拥抱,那温柔,那时让自己的心都为之醉了,而现在,接连遇上两件这世上最最伤心的事,她却是整颗心都要碎了。
两行热泪从公主的眼眶掉落下来,终是心软下不了这手了,只见寒光倏忽一闪,公主已快速收剑入鞘。
林令月觉得咽喉间一松,她心里带着几分讶异正欲睁开眼睛,但在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的瞬间,却感觉颈间挨了重重的一下,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公主对小中子如法炮制,用重手法将他击晕过去,然后对景元帝再留恋的看了几眼,便毅然背起林令月,从蓬莱宫里走出去,兔起鹘落,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一处宫殿间了。
黎明的脚步,已是慢慢走近了。
大楚景元十九年六月二十八日晚,景元皇帝驾崩,燕王封锁京城,在上阳宫继承皇位,同日明发诏书,称太子薨逝之后,天纵公主欲为其胞弟湘王谋夺帝位,串通景元帝左右太监宫女阴谋鸩杀先帝,并携带传国玉玺与虎符连夜潜逃,下令全国缉拿。
同年七月,天纵公主联络上远征军元帅尉迟炯及京城外驻军统领上官虎,并取得他们支持,率军包围大楚京城,声称持有景元皇帝亲笔书写的传位诏书,先帝乃因病驾崩,而燕王是阴谋篡位。于是数日之间,两军相持不下,由于京城城池坚固,所以尽管数量悬殊,一时半刻竟未能攻下,两边死伤无数,燕王心知大势已去,竟将公主的外公老国丈朱浩然一家绑上城门,意图使公主妥协一时,上官虎和尉迟迥急忙请示公主,谁知公主居然不为所动,下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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