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躲着姥姥姥爷把我生下来了,后来我出生后,家里的长辈陆陆续续都去世了,我妈很自责,甚至也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话。有一年,趁我父亲回队里的时候,我妈拿枕头蒙住我,她一边哭一边跟我道歉……”
于好听到这,整个人都呆了,手慌张地捂着嘴。
陆怀征捋着她的头发,轻描淡写地模样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当时拼命挣扎,我那时根本不懂我妈妈为什么要杀了我,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但我这性子从小就犟,也不知道跟人求饶,就憋着眼泪什么也肯说。”
“然后呢?”她声音哽咽。
“最后是我姑姑来了,救了我。当然我知道,就算我姑姑不来,她没下不去手,我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除开拿枕头蒙我的那天,她平日里都是一个很温婉贤淑的人,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那天一定是受了刺激。大概是觉得愧疚,对不起我,对不起父亲,当天晚上母亲就自杀了,死在浴缸里。”
天呐。
于好捂着嘴,眼圈泛红,眼泪泫然欲落。
陆怀征刮刮她的鼻子,仍是笑着:“吓到你了?”
陆怀征用拇指刮去她的眼泪,抽了口烟,继续说:“如果我姑姑没有改嫁给霍廷,现在的我可能就会在大牢里蹲着,或者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于好安静聆听。
他抚着她耳侧的头发,说:“我姑姑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霍廷用我姑姑的名义建了个基金会,抚养了一批小孩上学,每年都有人想以这个基金会的名义搞点工程,简单的来说,就是想捞笔油水,霍廷爱钱,他比任何人都爱钱,唯独不会做的就是拿我姑姑的爱去圈钱,什么都可以动,唯独基金会他不让人动。我父母跟我相处时间不长,我最亲的两个人,是我爷爷和霍廷。是霍廷告诉我,爱比恨有意义。其实那个下午,我根本不知道如果我姑姑不出现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她真的会停下来么,其实我心里的答案是不会,但我仍然原谅她。”
安慰么,于好想他不需要,却忍不住心疼他,一抽一抽地疼,眼泪开了闸,怎么抹都止不住,反而越抹越多,跟断了线的珠子的似的。
陆怀征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摸她头,“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么多?”
“要说。”她忙说,“你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以后不许自己憋着,什么都要跟我说。”说完,她点怜惜地去摸陆怀征地头,可怜巴巴地说:“霍廷真厉害,还能把你拉回正途。”
他任由她摸,低头笑笑,“结婚报告你先拿着吧,等我从图斯兰回来……”
说完他微微抬头,眉峰轻挑起,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无比,却饱含深情。
于好总觉得他要说很重要的话,于是他静静看着他,心里慢慢荡起蓬蓬涟漪。
满心满眼都是期待。
陆怀征军衬敞着,露出他麦色的身躯,手还搭在床头上,他低头思忖,那烟明明灭灭亮着微弱地星火。
他把烟摁灭在盛着水的烟灰缸里,发出“嗞啦”一声。
人罩过来,于好下巴被人捏住,轻轻往上一抬,嘴唇被人封住,湿热,带着苍烈的烟草气息,舌尖从她唇缘细细吮过去,最后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轻蹭着,低沉地说:“于好,嫁给我?”
语气虔诚,似庙里的撞鸣钟,一字一句,重重砸在她心上。穿过岁月的长河,男人的脸跟过去那张飞扬跳脱的少年面庞似乎渐渐重叠,她躺在他身上,灯影摇曳,心跳加速,面红耳热地看着他。
于好想起一句话。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他好像其实没怎么变,少年气还在,连求婚都是陆怀征式的简洁有力,却不容拒绝。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于好看了他半晌,忽然问道。
“晚上走。”
她勾住他脖子,主动回吻:“那明天早上去领证,我跟韩教授请个假,几分钟的事儿。”
陆怀征亲笑了,“这么急?”
“要听我的理由么?”
“嗯。”他心不在焉地亲她。
“其实也没什么理由,就是想把证领了,万一你这回从图斯兰回来又被哪个疯子给咬一口,回来跟我说,于好咱俩算了,我等不起也不想等了,既然决定在一起了,那就风雨同舟,就算你真的有什么事,我不想到时候连去看你的资格都没有。还有,我跟赵师姐已经加入了军嫂联盟……反正早晚都得……”
“什么军嫂联盟?”陆怀征停在她胸前。
“是你们栗参谋长夫人建的一个群,里面好多军嫂呢,我们是空军属的,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才知道军嫂不容易,不过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陆怀征低头去咬她,含糊不清地说:“赵黛琳凑什么热闹,她什么时候成军嫂了?”
于好被他亲得浑身酥麻,辗转低哼:“人家是预备役嘛!”
他想了想:“还是不行,等我回来再说,我好歹得先见过你爸妈,不然太不尊重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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