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说:“我想跟你呆在一起。”
陆怀征弓着身,心念一动,点点头,“那就多呆几天。”
“那晚上住哪里?我行李还在你车上。”
“衣服够换么?”
于好想了想,“够。”
他点头,“等会陪你去拿,这边没有酒店,只有俱乐部的几间套房,都是家冕他们自己住的,我让他们收拾出来,你和孔莎迪一人一间。”
“那你呢。”
葡萄剥完了,他抽了张纸巾擦手,看她:“我跟他们挤挤。”
俱乐部没几间房,总共就四间房,因为平时人不多,除了偶尔林一辉和向家冕会留宿,其他人来的也少,相当于是私人基地了,这附近又是个郊区,没开发,来这里的人,体验完飞行结束,当天基本就返程了。
像他们这种私人聚会就另说了,要留宿的基本都会预定。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这盘葡萄已经见了底,向家冕上来的时候,看见陆怀征抽了张纸巾给于好擦嘴,酸得他整个人鸡皮疙瘩掉一地,转头又看见空白盘上堆着空空的葡萄皮,那手法利落地一看就知道是陆怀征剥的。
向家冕想啊。
这就是为什么,陆怀征有女人愿意对他死心塌地的。
林一辉从后方过来,勾着靠在墙上向家冕的肩,“干嘛呢你,怎么不过去?”
向家冕叹了口气:“咱们在外面累死累活测风速,你陆哥躲在这里哄女人,看见没,那葡萄,全是他给剥的,嫂子居然全吃完了。”说到这,他有点委屈:“一颗都没给我留。”
林一辉当是什么事儿呢,相当敷衍地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不用测了,今天跳不了了,等会要下雨,宋子琪说晚上弄个烧烤,咱们吃点烤串算了,明天再说。”
林一辉嗓门大,说完,那边就瞧过来了。
陆怀征站起来走过来,“怎么了?”
“等会要下雨,明天再跳吧,你要不带于好下去逛一逛,周迪弄了些航模,新研发的,要不要去看看。”
两人下去的时候,孔莎迪正追着宋子琪打,似乎在抢什么东西。
后者被逼到墙角,没办法反手把人捉住,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姑娘,急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闹什么闹!”
孔莎迪大无畏的态度,像条抓鱼似的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我管谁看呢,你把手机还给我!”
宋子琪懒洋洋地说:“姑娘,好好保护你那颈椎,我看你富贵包都出来了,还整天玩手机,暂时没收。”
孔莎迪一口咬在宋子琪的肩膀上,就听宋子琪疼得哇哇大叫,破口大骂:“靠,孔莎迪,你属狗啊!!!”
整个飞行基地就因为这俩人闹腾不行。
吃饭前,落了场大雨,山色空蒙蒙的。
吃饭的时候,这帮人又说起了读书那会儿的事儿,明明没有喝酒,一个个都跟喝高了似的,脸红脖子粗地说起以前那点事。
“你们不知道,我后来回去又见到金刚了,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跟我们当时对门那个剃头的寡妇好上了,婚礼也没办,两人匆匆领了证。”
说起金刚,满眼惆怅,都清楚,金刚这人凶归凶,不善表达,真拿他们当自己孩子疼。
“我说当时,怎么每周一金刚都在门口堵人呢,抓到一个典型,扭头就往那剃头店送,全是为了照顾红姐的生意!”
“红姐也不容易,老公死了,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金刚这人当过兵,很轴,对老婆是真的好,我后来回去见过他,牵着老婆孩子在压马路,那脸上笑得都快成褶子精了。”
宋子琪跟孔莎迪跟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早早离开不知道去哪儿了。
剩下就十八中那几个,一边喝着气泡水,一边儿畅想过去。
陆怀征转头看看于好,在热闹的杂乱声中,把她头发捋到耳后,问她:“无聊么?”
她摇摇头。
于好倒挺喜欢听他们说些不着三不着两的事儿,似乎好像那个青春洋溢的年轻就在眼前,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间回到了八班球赛胜利的那个晚上。
也是这样,也是这样一群人,灯光捉影,明明晃晃,摇曳在烛火里,每个人都像是带了几分醉意,嘴里叨叨地念着学校里的那些事。
嘿,你还记得么?
就是这样的开头,脑海中无数回忆踏着霄云撵着岁月的尘土,翻涌袭来。
他们没什么变化。
依旧热血,满腔豪情,未来可期,回忆可追,朦朦胧胧,一年又一年,仍是带着青春意气。
约莫是情绪上头,向家冕开了几瓶酒,话也越发多了,他忽而定定地看着于好,笑着叫了一声,眼圈泛红,不知是酒喝的,还是要哭了。
“嫂子。”他咬着牙喊,顿了顿,给自己倒了一杯,于好盯着那汨汨往上冒泡的液体,竟也被带起了情绪,就听他说,“你真是我们嫂子,谢谢你能回来,你走之后,你都不知道我哥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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