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去吧。”
那话中含怒的口气又有谁听不出来?
几名宫人互望了一眼,都将目光投向了主子。
顾太后自然也早瞧出儿子来得蹊跷,当下也皱了皱眉,随即一挥手:“还愣着做什么,陛下叫你们下去就下去吧。”
那些宫人这才应了声,垂眼敛着声气鱼贯而出。
人都去后,高昶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顾太后却仍笑着,在身旁拍了拍道:“来,昶儿快坐。”
高昶却没动,立在那里冷然问:“母后为何要处死皇嫂?却不同儿臣商议?”
顾太后淡淡一笑,捏着缠在腕间的蜜蜡佛珠,轻笑道:“就知道你要来问哀家,怎么?昶儿觉得那贱人不该死?”
“该不该死须由祖宗家法和大夏律例来定,母后怎可不与儿臣说,便叫人……”
“既然掌着后宫凤印,哀家的话便是家法律条,那贱人多行不义,赐她一死有什么不能?哼,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竟敢在哀家宫中设计害死盈盈,现下才叫她死,已是宽宏了。”
高昶脸上抽了抽,走近一步道:“母后,淳安县君遇害,儿臣也感痛心,但此事实情……儿臣也不想再提。皇嫂纵然有罪,也罪不至死,儿臣已将她罚去乾西五所思过,谅也不至再生什么事端,母后何苦赶尽杀绝?”
此言一出,顾太后面上登时一沉,寒着脸问:“昶儿此话何意?莫非你真对那贱人尚有情意?”
高昶不禁一愣,皱眉道:“母后怎会有此猜疑?儿臣纵然不孝,也不会行那等龌蹉之事。”
“呵,你自是不会,可那贱人呢?身为正宫,却心猿意马,先帝才离宫未久,便厚颜无耻来纠缠于你,若是传扬出去,我大夏皇家颜面何存?光凭这一条,她便死不足惜!”
顾太后越说越怒,到后来胸口起伏,竟气喘起来。
高昶叹口气,到近旁坐了,替她抚着胸口,放缓声音道:“母后息怒,是儿臣错了,不该在你老人家面前高声,还请母后原恕。”
见儿子口气软下来,顾太后面色也缓和了许多,白了他一眼,叹声道:“你这孩子,今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竟把脾气撒到母后身上来了。唉,我知道你国事操劳,继位以来就没一件顺心事,所以才不愿同你说起。”
她顿了顿,继续道:“那贱人目无纲常,不守妇道,自来便与哀家作对,又一意纠缠你,若留着定然是个祸胎。再加上先帝时,她谢家的势利在朝中日益抬头,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们一并铲除了,将来你在朝堂上行事也少些阻力,母后是为你好,更是为大夏的江山社稷好,用些非常手段也顾不得那许多,只盼你能明白。”
高昶默然半晌,抬眼望着她道:“母后深谋远虑,儿臣自然明白。只是……未必便要下这等狠手,让她闭居冷宫,不再生事也就是了,至于谢氏在朝中的势力,儿臣心里也有数,何苦要……唉,母后方才也说起大哥,若是哪一日找到了大哥的下落,该当如何交代?”
顾太后摆手怫然道:“休要再提那不孝子,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住,纵容那贱人为所欲为,连哀家的皇孙也害死了,不思悔改,反而一走了之,将这烂摊子抛给你,真是遗羞祖宗!还找他作甚?哀家便当少生了一个儿子。”
高昶忍住气,又劝道:“母后莫要这般说,大哥宅心仁厚,临朝以来屡施仁政,不可谓无功,只是性子迟疑了些,难免遭人非议,儿臣也是继位以来,才体会这为君者的艰辛。至于他与皇嫂之间,也未必真的无情,大哥若真能回来,说不定便能尽释前嫌,相濡以沫,只可惜现在……”
顾太后在他肩头一推,不悦道:“你这孩子,莫非是傻了么?他若真的回来,你这皇位该当如何?到时岂不又是一场争斗?”
高昶摇头道:“母后差矣,大哥是自己退位,有亲笔丹诏在,即便回来,也不可能与儿臣争竞,重登皇位。”
“真是痴儿,纵然他无此意,却不代表满朝文武也无此意,一旦闹将起来,这天下便乱了,你听母后的话,千万莫再做此想,可记着了么?”
高昶见母亲对大哥竟丝毫不念亲情,心下暗叹,也不愿再与她多说这事,想了想道:“是,儿臣记着了。不过,儿臣这里也有个请求,还望母后答允。”
顾太后瞧了瞧他神色,便道:“说吧,只要不是什么荒唐事,母后定然答应你。”
“那好,儿臣请母后答应,皇嫂仍以帝后礼入葬显陵,将来也好与大哥为伴,全了夫妻之意。”
“昶儿你……”
顾太后听了,不禁眉头大皱。
若按自己的意思,这女人死后随便发付了便好,那容得她陪葬皇陵,四时享祭。
可转念想想,人死如灯灭,既然离了尘世便该往生,陪侍帝君算是合乎礼制,况且自己这小儿子让她葬入皇兄的陵墓,足见心中对她无意,倒也不必过分认真。
沉吟片刻,又问:“依你可以,只是先帝如今不知下落,她如何能先行入陵下葬?”
高昶道:“这个容易,可将棺椁暂停于享殿内,何时入陵,待以后再议不迟。只是送葬时,依着规制便行,昭告天下时,也说皇嫂思念先帝过甚,自缢而亡。”
“好,好,这事母后便不理了,你瞧着办吧。”顾太后有些疲累的揉了揉额角。
高昶暗自叹了口气,起身道:“多谢母后,儿臣还有些政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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