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自己问自己一些问题,比如说:我做这件事情值不值得?这个人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等等。纪悟言也是人,当然也不能免俗。很多时候,他也会时不时的想起来自我反省一番:我是不是对雪灼太严厉了?这件事的处理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等等、等等。不过,有一件事情,纪悟言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起来过。那就是-我到底爱不爱涤尘?我究竟有多喜欢涤尘。可是人生往往是由很多意外构成的,你没有准备好的问题,并不代表没有人会强迫你做出答案。现在的纪悟言,刚好就要碰上类似的情况。纪悟言赶到黄袍僧人所指的禅房外时,只看到了满地的血,隐隐可见一场惨烈的厮杀。计量片刻,他举步向禅房内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再熟悉也不过的声音道,“是悟言吧,快进来啊,那些想关我的老秃驴都被我赶走了,一时半会儿他们不敢来的。” 打起帘子,纪悟言就看到了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眼前,慕容涤尘正对他笑意翩然,“悟言,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我好想你呢。”说着,他还朝纪悟言张开了双手,就等重逢的爱人扑过来和自己抱个满怀。谁知纪悟言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慕容涤尘愣了愣,面子上似乎有些挂不住,脸上微微的红了,难堪的张着双臂,有些忸怩的道,“悟言,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我么?” 这下纪悟言的连表情也一并冷了下来,硬邦邦的吐出三个字-“你是谁?” (66)慕容涤尘微微低头,眸子一转,竟然透出了一丝妖气,也不再瞒下去,只道,“我原来也料想瞒不住,可怎麽也不知道这麽快。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哪里不对呢?” 闻言,纪悟言笑了──这是他在想起爱人时的习惯动作──他笑道,“哪里都不像。” “慕容涤尘”摸摸自己的脸,又查看了一下衣著,再瞧瞧手脚姿势,还是不太明白。──自己明明觉得已经学得很像了啊。可他不知道,自己所谓得“很像”,即是只是纤毫的差别,落在纪悟言眼里,又怎麽会看不出来?──涤尘叫他的声音不会这麽甜,涤尘唤自己名字的尾音不会有点颤,涤尘不会这麽坦然的向自己张开双臂,总是自己率先抱住他。怎麽会看不出来?虽然被认了出来,“慕容涤尘”显然并不气馁,他还是幽幽的瞅著纪悟言,似乎一点点也不害怕纪悟言那一身的武功,仍是更甜更甜的笑著,“好吧,那作为你的精彩表现的奖励,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是慕容涤尘哦。” 看著纪悟言仍不动声色,“慕容涤尘”道,“怎麽?你不信麽?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没有经过任何易容。那麽,你为什麽不想一想,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不管现下纪悟言心中究竟是如何翻江倒海,只少在面上,他很成功的保持了平静,眸中秋水如镜,不见丝毫波澜。见纪悟言如何表现,“慕容涤尘”收起了脸上的甜笑,目光向下挑,显出几分嘲弄,“怎麽?你连问都不问我麽?还是你根本就不关心他呢?什麽海誓山盟,看来到头来也不过是句笑话……多情反被无情恼……看来千古都是如此呢!” 轻飘飘的说完这几句,“慕容涤尘”又道,“你不知道,你没来的这几天,他可不好过啊,每天都想著你,就在虚弱时被那帮秃驴施功镇住,他也从来没断过想你的念头……” “慕容涤尘”自顾自的说著,似乎沈入自己的思绪,没有注意到纪悟言探究的眼光。他仿佛对真的慕容涤尘十分同情,而对这样的漠然的纪悟言十分不屑,言辞间带了些讥讽,可语态清渺。若说慕容涤尘给人的感觉是冷峻,那麽眼前的这个“慕容涤尘”让人觉得的则是怪怪的。本应该是清高,似乎又夹杂了嫉世愤俗;本应是不沾人间烟火,可偏偏又沾惹了凡间七情六欲,折了若仙的风骨。这个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纪悟言这样想著,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事情太过蹊跷,目前首先的就是要静下心来想清楚前因後果,切切不可自乱阵脚。他这边强自镇定,那边“慕容涤尘”却已经等不了这许多了,仿佛是要证明什麽,又或者是想看场好戏,他开口道,“好吧,我给你一个提示──我绝没有经过任何易容,可是我并不是慕容涤尘,那麽,我是谁呢?” “如果猜不出来的话,就要受到惩罚,也许你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慕容涤尘……” 他话音未落,纪悟言已经缓缓走了过来,晶亮的眸子中带著惋惜和叹息,轻轻道,“凤若兮,你本不该来的,更不应该占了涤尘的身体。” “慕容涤尘”面上的笑容顿时凝住,眼睛死死的盯住纪悟言;等他再笑起来时,唇角的笑容已经清锐如刺,“纪悟言,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厉害啊……依言而行,我会把慕容涤尘还给你,不过……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月十五,阴阳破。” “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爱他,他又有多爱你。” “让我看看你们的爱情,是什麽样的。” “是真的,还是假的;是明媚动人,还是镜花水月一般,一碰,就只剩了清水涟漪。” 说完这些话,“慕容涤尘”整个倒了下去。在他的身体接触到地面之前,纪悟言一个旋身轻轻搂过了这具轻盈的身子,牢牢把他抱在了自己怀中。说不清这是一种什麽感觉,只是知道──他又在自己怀中了。所以只能、只敢这样紧紧的抱著,用还有些不确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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