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惜欢道:“怎么?” 聂定威央道:“我抱着你睡,成不成?”这事以前在军中提过无数次,苏惜欢总是不肯。 苏惜欢一把推开他,冷冷道:“透不过气,我怕睡不着。” 聂定威便嘀嘀咕咕:“不会的。苏大哥,你要习惯被抱着睡。” 苏惜欢不理他。聂定威又小声道:“现在不习惯,我多抱你就习惯了。”说着小心地又挨了过来。 如此折腾几次,苏惜欢被他闹得乏了,慢慢睡着,聂定威心满意足把他牢牢窝在怀中,过一会也睡着了,梦中犹有笑意。 苏惜欢到了西山任上,节度使田放早就听说了他北国之战的功业,又是太子和聂侯双双举荐的人,自然十分重视,大摆宴席来迎。 苏惜欢来之前就想过,田放年老,月西山又时有战乱,自己若在此立下功业,日后裂土称王也不是虚话,所以务必好生经营西山,作为日后的发家之地。 于是他立意结纳田放和西山众将,一去就忙着收买人心。 田放年老,又无野心,明知道苏惜欢是朝廷派来顶替自己的人,见他如此客气笼络,也是欢喜,便存了个富贵与共的心思,要侄儿王和时时与苏惜欢亲近切磋。 王和也是个北方著名的大才子,精明强干,与苏惜欢相处甚得。 苏惜欢本是善于权谋之人,只是在聂定威面前有些少年心性,换了对别人,却是圆滑精明得紧。又接连带兵打了几次胜仗,屡受朝廷封赏,越发声望出群。 如此在西山苦心经营数年,已是田放以下第一人。而飞龙会的势力,也在暗中不断茁壮起来。月西山一带,逐渐稳定下来。老百姓得以安宁度日,感激之下,对苏惜欢敬若天神。 期间聂定威常有来信,每每寥寥数言,总是诸如“天冷加衣”、“勿涉险深入敌阵”、“勤加珍重,勿久坐深夜”之类的言语,看得苏惜欢直摇头,心下好笑。 聂定威私下是极温柔且有雅趣的人,写出来的信却总是言语无味得紧。也不知道这人是害羞还是古板。话是这么说,他看着却又不禁有些甜蜜之意。 苏惜欢有时便故意逗弄聂定威,回信洋洋洒洒数十页,行文富丽,却尽是说写行军施政之事,全无一句体己话。料想聂定威见着信时又盼望又失望的光景,便忍不住暗笑。 聂定威信中提到,朝廷几次暗示与玉莳公主完婚,适逢战事,被他含糊拖过,日后恐难再拖。苏惜欢想着这位传说中的公主,便有些苦恼。明知道这事怪不得聂定威,还是大大的不是味道。 这日,他与王和巡查回来,看到田放正拿着一份火急邸报沉吟不已,不觉一愣。 田放见二人来了,眉头微锁,若有悲容,却没有开口,只是把邸报递给苏惜欢,道:“苏贤弟自己看吧。唉——” 苏惜欢草草一扫,心下剧震! ——邸报只说了一件事,皇帝偶感风寒,病了月余,不治宾天,由太子继位。 他茫然看着,双手不住发抖,极度心神混乱之下,连邸报的字迹都变得模糊了。 皇帝居然死了,他的灭门大仇还没有报,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实施,皇帝就死了!难道,老天连一个报仇血恨的机会都不给他? 不!皇帝死了还有太子,那个帝王家还在,灭门大仇非保不可。既然皇帝死了,那就父债子还! 苏惜欢就这么咬紧牙关,发呆一阵,直到被王和狠狠摇了摇,这才惊醒过来。 田放以为他惊痛过度,叹道:“苏贤弟切莫过悲,我听到此事,也是惊痛莫名。可我等身干朝廷边塞军务,不得轻慢,只好勤政爱民以谢先皇、以事当今。” 苏惜欢楞了楞,勉强笑道:“田兄说得是。” 田放道:“此外,随邸报还有一物,是尊府托人附上的家书。”说着把信递给他。 苏惜欢疑惑不定,不知道家书怎么随着邸报一起送来,这有违朝廷制度,以苏其玑严谨的性情,不该如此。莫非有什么紧急之事,可信封笔迹却又不是苏其玑的,这是为何? 当下连忙拆开家书,一看之下,面色惨变。 原来这信是兄长苏展写的,皇帝宾天之日,苏其玑便闻讯自尽了,遗书只留下一句话:“初发如白壁,遽然已衰蓬。一心照明月,奈何系东风。” 父亲为了家人,忍辱一生,皇帝的死,本是他的解脱。可苏其玑本性高洁,多年来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如何能在满朝文武的轻蔑中活得下去?皇帝一死,家人的威胁已去,他的归宿便是死亡了。 苏惜欢想着种种往事,一时间心痛如绞,眼睛瞪得血红,直直看着这封信,慢慢地连悲痛都已麻木。忽然大叫一声,仰天倒下。 昏昏沉沉中,只有地狱的毒火相随,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如此大仇,岂能不报? 他病了数日,病好后立刻软禁了田放、王和叔侄,说以利害,逼得二人同意随他举事,又密令飞龙会京中分舵,要苏展以父丧扶灵回乡为名,立即把苏家老小尽数转移。 诸事草定,苏惜欢得田放兵符,立刻召集三军,指太子为早登帝位,不惜弑君杀父,是以起兵讨伐。他自任神武大元帅,以田放、王和为左右副帅,急起大军,为先皇报仇。 月西山原本兵革壮盛,加上皇帝死得急,太子根基未稳。神武军大旗所向,半个月连下十余城池。一时间朝廷大乱,连任数员大将征伐,均惨败而归,降卒反做了神武军的新兵,加上一路收编难民,不久后神武军已扩到五万之数。 新帝无奈,顾不得铁林郡关系重大,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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