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与程故在一起时,他时常处于下风,有时是故意让着程故,有时是确实被程故的气场压住,但现在,形势已经彻底反转。
他不说话。
他要让程故说。
程故紧皱着眉,嘴角动了几下,在久违的对峙中慌了神,即便强装镇定,也有了丢盔弃甲的征兆。
“我……”几分钟后,程故开了口,“我们当初只是互相慰藉,不是吗?”
谢征松开程故,甚至还退了一步,像是既无奈又心寒,“是。”
程故松了口气,神情不像刚才那样紧绷了,“我记得我们当初只是玩玩而已,对吗?”
“对。”谢征附和:“玩一场有时间限定的恋爱游戏。”
“那我们应该谈不上需要向彼此负责?”
谢征想起程故曾经说过的话——“你那么穷,不如我养你”,苦笑一下,点头道:“所以你连离开都不跟我说一声?”
许是自知理亏,程故再次垂眸。
谢征倒是突然淡定了,这人就是没有心,自己并没有冤枉他。
“我觉得,”程故底气不足,说得有点磕巴:“我觉得好像没有必要向你汇报,毕竟我们……”
“毕竟我们只是炮友?”谢征说。
程故眼神一深,似是不愿意接受“炮友”这个说法。
谢征想,也对,“炮友”不好听,太粗俗了,还是“玩恋爱游戏”好。
“也不是炮友吧。”程故果然辩解道:“你别这么说。”
谢征盯着眼前的人。也许是已为人父,31岁的程故与过去不大一样,顽劣中多了几分温和与优柔,强势被收敛起来,不再动不动就拿气场来压人。
但也有可能,是单论气场,程故已经占不到优势了。
谢征哼笑:“行,那就依你的说法吧,我们只是玩玩而已。”
程故有些困惑,“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你在心虚吗?”谢征问。
“没有。”程故别过眼。
“那还是继续这个话题吧。”谢征唤:“程队。”
“嗯?”
“你有没有想过,你突然离开后,我会找你?”
程故咳了一声,“想过。”
“那你觉得我会找你多久?”
程故不语。
“猜一猜吧。”谢征说。
程故再次皱眉,喉结轻轻滚动。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谢征笑了笑:“你大概觉得咱们不过是玩游戏,玩家a突然消失,玩家b无法适应,心急火燎地找一周、半个月,顶多三个月吧,也就算了。这世界上游戏那么多,玩家b又不是傻子,干嘛非要找到玩家a呢?”
“但玩家a没有想过,玩家b从来不是因为喜欢那个游戏才玩,是因为一起玩游戏的人,是玩家a。”
程故眉角一颤。
谢征继续道:“玩家b发誓,一定要找到玩家a,一年找不到,就三年,三年找不到,就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辈子!玩家a与玩家b当了几年战友,应该清楚玩家b的毅力与恒心吧?”
程故呼吸一滞,惊讶地望着谢征。
谢征的笑带着七分眷恋与三分狠厉,“程故,我不会再与你玩什么恋爱游戏。”
“你是我的,你别想跑。”
11
眼前的男人熟悉而陌生,眼神比五年前深邃许多,却又淡漠许多,从那眼中射出的光像一把缠绕着烈光与寒冰的剑,牢牢将程故定住。
程故蓦地察觉到,自己的平静生活可能要被敲碎了。
“爸爸!”局促之时,程木瓜举着风筝从远处“飞”来,“爸爸,陪我放风筝吧!”
程故转身就要走。
谢征却由不得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没听清我刚才的话吗?”
“我儿子叫我。”程故下意识地缩手,却发现无法挣脱。
五年不见,若要拼气力,他已经不是谢征的对手了。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谢征就势将程故拽到跟前,“瓜瓜?”
程故被拉得一个踉跄,险些撞进谢征怀里,急了:“你别这样!这是外面!”
谢征轻笑,“我问过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过,你虽然拿小崽子当挡箭牌,但事实上也承认了。那你我现在都单身,我现在也没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牵着你的手腕怎么了?这和在外面还是在家里有什么关系?还是你觉得在外面我不能牵你,在你家里就行。那好,我们……”
“程帅帅!”程木瓜气喘吁吁地杀到,小大人似的苦口婆心道:“程帅帅,你怎么回事啊?我叫你爸爸你都不答应,非要我叫你程帅帅!你这爸爸怎么能这样?瓜瓜这里很痛啊!”
谢征本来因为话被打断有些生气,但一看正在戳自己心口的滑稽小孩儿,顿时有些想笑。
大约因为这孩子是程故的种,所以看着格外顺眼。
这么一想也觉得无奈,这个小孩儿,是程故与一个女人的儿子。
不至于将气撒到一个孩童身上,这五年也不是没有想过程故是不是已娶妻生子,或者有了同性伴侣,每每想到,就有种灼心之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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