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两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周四下午,季时禹突然把在实验室的池怀音叫走。
长河电池的老旧厂区,主要使用的范围东南西,北面有一间大约四五十平的小仓库,因为失修,比较脏旧,一直只用来堆杂物。
池怀音除了最初参观厂区的时候来过杂物间,已经许久没有来过。
要不是季时禹叫她来,她都没有发现,里面已经被清空,破瓦修好,该补的地方,都用水泥补好了。
池怀音本能去推那扇重新做了漆的门。这门一推开,里面更让池怀音惊喜,墙面重新粉了石灰,虽然简陋,但是收拾得很整齐,厨房有客厅有卧室,倒是功能齐全。
“什么时候叫人修的?”
季时禹跟在她身后,也往屋里走去。
“我修的。”
池怀音笑了:“你修这里干吗,整得像要住家一样。”
说着,她拉开了用来隔着卧室和客厅的布帘。
红色的木床,旁边放着同色的五斗柜,上面放着一张合影,是很多年前他们路过照相馆时,突发奇想去拍的那一张。
两人和好以后,季时禹曾把相片拿出来给池怀音看过,没想到他又去洗了一张。
这还不是全部,最意外的,是卧室的床所对的那一面白墙上,有一幅画,画的很大,几乎铺满了大半的墙面。
——巴黎铁塔。
“你说你最想去巴黎,想看巴黎铁塔,我现在没有条件,但我保证,以后我有钱了,一定带你去看看真的巴黎铁塔。”
池怀音的眼眶有些干涩,不一会儿,一股温热的湿润就涌了上来,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细瘦的手指抚摸着墙上的画,顺着巴黎铁塔的线条,横着,竖着,斜着,明明画得并不精致,可池怀音还是觉得心里像被煨热了一般。
她不在乎是不是真的有机会去看巴黎铁塔,她在乎的,是他认真记住了她说的每一句话。
池怀音转过身子,抹了抹眼角,吸了吸鼻子:“又不是过生日,弄这些干什么?”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季时禹站在池怀音身后,表情带着几分试探和担心。
池怀音不敢说冰雪聪明,察言观色的能力还算不错,听到季时禹这话,池怀音算是落实了这几天的怀疑。
虽然她没有问,但是毕竟在一起那么久的人,一举一动哪有异常,她都是第一时间可以察觉到。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池怀音拿起了五斗柜上的合影,来回摸索着,头也没台,语气平静。
季时禹看了池怀音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今年先不买房,行吗?”
池怀音很冷静地问:“是不是赵一洋出事了?”
“江甜怀孕了。”季时禹有些纠结地说:“他们如果想继续留在森城,需要我那一笔分红。”
江甜和赵一洋的情况,池怀音心里是最清楚的。
江甜其实对森城并没有多深的感情,是为了赵一洋才死活要留在森城。她对房子也不执著,可是父母一辈的思想在那里,让宝贝女儿跟着一个工作不稳定的穷光蛋,在森城打游击战,哪家的父母能受得了。
江甜的父母受不了,池怀音的父母也受不了。
池怀音沉默了许久,季时禹站在她身旁,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这一周,他心里背负了太多枷锁。
想了许久,池怀音最后说道:“你欠我的实在太多了,这一辈子,你要是不还给我,你就完蛋了。”
一句话,就如同春风吹过寒冬过后的萧条世界,让所有枯萎植物的复生,让冰冻的河流融化,让阴冷的天气晴朗……
池怀音话音刚落,人已经被季时禹紧紧抱住。
“对不起……”
季时禹的侧脸紧紧地贴着池怀音的耳朵,他那么紧的箍住池怀音的后背,天气越来越热,两个人抱在一起,其实并不舒服,但是他怎么都不肯放开。
池怀音知道他也难受,半晌,伸手环住季时禹的腰,轻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救急不救穷,他们比我们需要这笔钱。江甜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该做的。”池怀音努力让语气轻快一些:“再说了,这也是为了长河造福,赵一洋谈判能力很棒,肯定能为我们接更多订单。”
“对不起……”
季时禹一直抱着池怀音。许久许久,他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几度声音哽咽,池怀音能听到他压抑的气音。
又伸手拍了拍季时禹的后背:“他们应该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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