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重敲在她心上。
林周言含着烟,良久才吐出一句,“还在我这儿吗。”
她张了张嘴,嗓子里发不出一个音节, 还在他那儿吗?当然在的,可那只是她以为,她顾自以为的东西在外人看来不成体统。想当初十八岁那年两人好得如胶似漆,恨不得都将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也是十八岁那年她一走了之从此杳无信讯,七年回来给他劈头一句“还要我吗”,她想的太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好结局。
他不会信,她甚至对自己都开始怀疑。
林周言看着她好一会儿,似乎从那双眸子里得出结论,他吞云吐雾,浓厚的烟雾里传出他的轻笑,“是,打算结婚了。”
寒露呼吸一窒,酝酿许久艰难地说出一句,“挺好的,太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她拍太晚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时间定下来再给你送请帖。”
“噢,好、好。”
“行吧,去睡。”
寒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速度地关上大门,失魂落魄往楼上走,直挺挺地躺在被窝里,脸窝在软绵绵的枕头上,哭声断断续续,闷头哭到后半夜哭累了就睡着了。
次日去到林家湾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邹团在送作业来的中途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心里也揪成一团。
邹团揉着自己的脸走进办公室,扯出一个鬼脸,“露露姐,你眼睛怎么红成这个样子,看得我也想哭了。”
“结膜炎犯了,有点儿吓人,你今天怎么来送东西到办公室了。”
寒露低头处理着文件,没注意邹团怀中抱着的一大摞文件,只是象征性问了句。
“教导主任让我把东西送给你,说这是最后的文件了,做完这些活儿就干完了。”
寒露想伸手摸他的脑袋,可惜邹团的个子窜得老高,她只能拍拍肩膀,送了句温柔的辛苦出去。
她继续埋头卖命处理文件,好一会儿伸了个懒腰,余光纳入邹团这孩子还在办公室里,东瞅瞅西瞧瞧就是没有打算走人的模样。
“还在啊,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嗯?”
邹团扯着窗边的一盆富贵竹,犹犹豫豫地开口,“露露姐,你的活儿干完了是不是也要走了。”
寒露一愣,看着孩子眼中失落的神情,瞬间压下心里想的乌七八糟的东西,安慰他:“听谁说的,我不走,还要在这里一直陪着你,把你送入一个好的大学。”
邹团老实,“可是我听教导主任说你要走了,他又说学校要倒闭了,我就很担心。”
“别担心,都是吓唬你的。”
邹团心里依旧不舒坦,憋了好长一段气儿才憋出来,“管他倒闭不倒闭,大不了不读了就是。”
他又停顿了会儿,“露露姐,你会解梦吗?”
一席话刺激着寒露,将她从繁忙事物中抽身,语气有点儿冷,“梦到什么了?”
邹团被她这忽如其来的冰凉语调吓到,瞪着眼珠子,缩着两腮不说话。
寒露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放缓了语调,“会一丢丢解梦,你说来听听,说不听是个富贵发财梦。”
邹团却摇头,抬胳膊挠背,说话声音极小,“我梦到我在一片火海里,周围都是火,我想要逃出来就是逃不出来想,我还在、在火海里看到一个背影很像林周言的人。”
寒露突地抓紧了他的胳膊,强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你十岁时候发生的?”
邹团嘶了一声,“露露姐,你抓得我好疼。”
寒露意识霎地清明,放手时有些不知所措,缓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有多么恶劣,简直女魔头了。
她扶额闭眼沉思,压下自己心头升起的种种问题,“抱歉团子,刚才是我激动了,想起了一些事情。”
邹团弱弱地答,“嗯……,露露姐你还好吧?”
“还好,你还记得别的吗?不,你怎么突然记得自己做的梦了。”
“不记得了,就做了这么一个梦,可能是受了昨天的影响,昨天傍晚程抒大哥带我去田里放野火,一片星火燎原,火海吞噬大把大把的桔梗,当时还被吓到了,回家晚上就发高烧,一夜里都是反复循环那个梦,我就记住了。”
寒露拧着眉头,手却抬起覆上邹团的额头,关心发问,“还在低烧,下午请假回家休息吧。”
“没事儿的,我都习惯这样了,以前也老是这样。”
寒露笑,“小心被烧傻了,回教室去吧。”
她没再多问邹团关于那场火灾的细节,恐怕是仔细问了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只是将邹团说过的话暗暗自己心上,转身处理邹团报过来的一摞文档。
压在底部的一摞稿件煞是显眼,发黑发黄,甚至涨了不少霉点,看起来像是废纸。
寒露本无心去拿那份稿件,却被页码上标有的几个字给吸引过去,小五号的宋体字标注着“各资金流动支出表”。
她用力抽出那一摞不用寻常的文件,一阵馊掉的饭菜味儿扑面而来,文件的第一页还沾染了几滴油,显然是用来垫着吃饭了。
寒露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顺手想要放回原处,又莫名觉得会发现什么东西,她不受控制地想要打开这份文件。
而一打开文件,看见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那一份脏兮兮的文件赫然是学校近几年的资金支出,然而从政府资金拨下来,却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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