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警觉地朝四周瞟了一眼,悄声阻止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到族长的耳朵里可不得了……”
“你们瞎说什么呀?”话音刚落,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两女子吓了一跳,猛然回首,发现梅林和一名少女已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边。
但见梅林怒目瞪视着二人,大声说:“你们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两女子吓得不敢再吱声,草草搓洗完衣裤,赶紧夺路便走。李晓慧冲二人背影大喝:“有本事说出口,为啥没胆量承认?你们这些女人,专门在背后乱嚼舌根,以后最好别再让我听到!”
吓得两女子赶紧溜之大吉狼狈而逃,晓慧因此笑得前仰后覆。
“笑,你还笑得出来?”梅林狠狠瞪了她一眼,夺路便走,晓慧赶紧追了上去。林子里窸窸窣窣地响起了脚步声,两人的影子很快湮没在绿荫深处。
梅林沿着小径七转八拐才来到自家门前,进了院子,梅林怕带她进去坏了规矩,就让她在院子里稍后,自己却独自进了堂屋。晓慧等了片刻,见梅林迟迟未出来见她,心里好生烦躁。她刚想举步进屋,突然门开了,出来迎她的却不是梅林,而是二少爷虎林。晓慧虽然忿忿不甘,但见二少爷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而且说话温和举止斯文礼帽。顿时转怒为喜。随即飞奔进屋。来到客堂,只见室内收拾得十分整洁,且觉香气袭人。晓慧环目四看,虽然不及李府奢华,但也是一处极好庭院,故里安居。
只见王彩云端坐上席,正朝她微笑呢,“是李家大小姐吧?快请坐。”
李晓慧赶紧上前朝彩云行礼,然后瞪了梅林一眼,憎恨他的无礼,接着在打横处落座。梅林悄眼看她,心里忐忑不安;只怕她好意相送,遭到冷遇。一会,但见虎林殷勤地为她沏来一杯茶水,但晓慧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似乎漠视他的存在。而虎林却不以为然,仍在她旁边站着。梅林飞上红晕,心里却在砰砰乱跳。
王彩云素来好客,虽知朱李两家是冤家对头,但见她仗着一张瓜子俏脸,十分标致诱人,不禁为之心动。她斜睨了她一眼,寻思道:“这姑娘如此漂亮,难怪梅林会心动。虽说两家有些过节,但这些都早已过去。现下梅林既已送回,没必要记恨在心。”彩云为人宽厚,沉吟了下朝她微笑道:“大小姐能亲自送梅林回来,真是太感谢了。我刚才听梅林讲,他昨日醉酒李府,承蒙大小姐照顾,真不知怎么感谢才好。”她迟疑了下眼望长子道:“梅林,你去房里取两瓶蜂蜜。”
梅林应声进房,片刻取来两瓶蜂蜜呈到桌上。彩云笑道:“这是伲刚酿的枇杷蜜,很香的,也没啥好送的,也算是伲的见面礼吧,改日伲再登门拜访。”
李晓慧脸色陡变,心想,听说朱家财势雄厚,足可与两家媲美,没想到这么小气,送我两瓶蜂蜜敷衍了事。她希望朱家能以厚礼相赠,结果却大失所望。转念又想,反正今日也不是来要礼的,不要也罢!她也颇不以为然,“我今日来不会要任何东西,我只是从小待在府里从来不出门的,闷得慌,所以想出来透透气开开眼界。”
彩云惊诧地望着她:“难道你长这么大,从没出过远门?”
李晓慧愠道:“我爹很的,除了逢年过节伲娘俩回趟舅家。连读书也请了私塾入府,从不允许我出府门半步,真是气死我了。”
彩云奇道:“那这次怎么允许你出府啦?”
李晓慧道:“我也觉得奇怪,还叫两名护卫跟着我,我见他们碍事,半路上把他们甩了。”
彩云心里一怔,顿起疑惑,她猜测李传奎派人跟踪肯定有鬼。但见这姑娘一脸天真,实情相告,倒不像有诈。但眼下丈夫不在府中,凡事由她拿主意。看眼下情势,只有先打发她走,免得再节外生枝。于是,直起身来说道:“大小姐,你看这辰光也不早了,让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家人担心。”
晓慧本想再多呆一会,将朱家了解个一清二楚,未料主人却已下逐客令。不由恼了,一嘟气转身便走。梅林一见大急,飞一般追了上去。见此情景,彩云无奈地长叹一声。
彩云在堂屋坐了片刻,刚想起身煮饭,忽听几个儿女连声大唤:“阿爸回来啦!”
彩云惊喜万分,抬首一看,见果是丈夫回转。虽是数日之别,但在夫妻眼里却如隔三秋,两人凝眸片刻,一时激动不已。仿佛一时间,两人又融化成一人。
彩云见丈夫愁云满面,一脸风霜。于是轻舒了口气,怜惜地问:“老爷,你这几日一路上可顺利了?”
碧如呷了口茶,长叹道:“自从东洋人来之后,路上要过层层关卡,每过一层关卡都得盘查,如今这生意真是没法做了。我一直在琢磨该寻找别的活路。”
彩云担忧道:“可是这兵荒马乱的,哪这么容易呀。”
“幸亏我当年学了一身武艺,乘黑夜闯关过卡,总算把本钱赚回来了。可老这样做些不赚钱的买卖也不是办法,常言道:坐吃山空啊。”
彩云幽幽道:“不知这世道还要维持多久?我盼着早点能出头啊。”
“我看这世道不会长久,东洋人早晚得完蛋。因为全民族都在一致抗日。”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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