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边打起了小旋风,则说明路过的游魂也来分了一杯羹。
最初是烧给奶奶,后来多了爷爷,姥爷…
再后来,多了姐姐。
温子妤手里抱着一大束白菊和马蹄莲,缓步穿梭在陵园里,她赶了最早的时间过来,不至于太多人,影响她和姐姐说话。
天空仍是阴沉沉的,周围零星三两人来扫墓祭拜亲人,温子妤双目漠然地望着眼前一排排装饰精美的墓碑,心里一阵惆怅。
黑色的碑石刻着逝者的名字,小字写满生平简介,一张黑白照片贴上,人的音容笑貌,就全部定格,这么一块小小的墓地,是许多人最后的归宿。
找到姐姐的那块,温子妤面无表情地站在碑前,凝神盯着照片上那个和自己模样相似的年轻女孩,喉咙仿佛被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今天的她没有化妆,没有喷香水,没有戴任何装饰品,连身上穿的,都是几年前的旧衣物,褪去一身风尘,洗尽铅华,就这么干干净净的她,还是很美。
她本就有毒,干净或脏,都让人上瘾。
“姐,我来看你了。”
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温子妤勉强扯起一抹苦笑,弯腰,轻轻把手中素净淡雅的白菊和马蹄莲,放在碑前,然后,跪了下来。
“对不起,姐,我还是走了这条路。”
“你千万不要原谅我…”
“我做了太多亏心事,回不了头了。”
“这辈子,就这样了…”
纤瘦的身影直直地跪在地上,温子妤的眼泪汹涌澎湃,琥珀色的眸子里盈着微光,眼神空洞而迷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蒙上了一层阴郁的死亡气息。
只要看着姐姐的照片,她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便什么情绪也藏不住,一点一点在不为人知的时刻,暴露着她的性格弱点…
这样的她,哪里是游刃高官间的头牌女郎。
第7章江南湾的头牌
7
家乡是个小县城,她们村,在县城西边的大山里,交通不发达,常年封闭,村里人进出上下山,全靠一双脚。
后来政齤府给修了条路,渐渐通上车,村里人出去得多了,见过了外面世界的繁华,很少有还愿意回来的。年轻人在外久了,连家乡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姐姐叫温子妍,她叫温子妤,弟弟叫温子龙,她们姐弟三人的名字,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给取的。
老一辈的人观念保守,思想传统,认为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生子,到别人家里去,只需要会做些家务活,安分守己就够了。温子妤和姐姐相差五岁,和弟弟相差八岁,从弟弟出生那一天开始,家里多了些欢笑,她们也自然成了待宰肥牛。
养着,养大了,能换些聘礼,给弟弟娶媳妇。
其实爸妈是爱她们的,不然,怎么会让她们姐妹俩去县城最好的学校念书呢?温子妤一直深信不疑,这一点。
只是后来,家里实在供养不起三姐弟,自然的,女孩儿成为了牺牲品,毕竟,她们是姐姐啊…
姐姐很疼自己的,像母亲一样。出来打工那年她刚初中毕业,来到s市,正是来找姐姐,两个人在工厂里白夜班来回倒,每月那么几千块工资,有一半要寄回家里。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一滴眼泪“啪嗒”落在墓碑前,温子妤伸手把包好的花,一枝一枝拆出来,整齐的排列好,轻轻抚摸。
“姐,对不起…”
温子妤必须承认,自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在工厂做了两三个月,受不了那高强度的作业,偷偷跑出去,做了三齤陪。
的确这样来钱很快,吃喝玩乐的日子里,她早就将初经人事的恐惧和痛苦抛在脑后,慢慢地,见识了越来越多的男人。
老的,少的,帅的,丑的,她来者不拒,只要给钱。
当然被姐姐发现了,她挨了一个耳光,照做不误,用那些出卖齤肉齤体赚的钱,纵情享乐,越来越无法自拔。
“呵呵…”温子妤发出一阵怪笑,流着泪笑出来,伸手轻轻抚摸碑上的照片,眼里满是忏悔。
如果不是面对姐姐,她竟快要忘记,自己还有一段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去。
后来她是怎么收敛的…
姐姐死的时候,前后不到一个月,从病发到咽气。她把那些用皮齤肉赚的钱都花了干净,哪有能力承担巨额的医疗费,她眼睁睁看着疼她如命的姐姐闭上眼,永远离开。
记得弥留之际,姐姐拉着她的手,挣扎着挤出几个字,算是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小妤,别再做这个了,危险…”
眼泪落在花瓣上,很快滑落,温子妤双眼红肿,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目光里空落落的,定格在照片上。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扒开墓边的青草,找到被她挖过的痕迹,将里面埋着的另一张卡拿出来,把手里这张放了进去。
卡里是四十万,如果当年她有这么多钱,姐姐一定不会死。
这是她心头一处永久的伤口,无法愈合。
…
那个女人哭了很久,泣不成声,絮絮叨叨。
顾殊宁站在温子妤斜背后那排的一座墓碑后,冷眼望着那个朴素简单的背影,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那些话,她都听到了。
“喂,妓齤女。”
从这个角度,她能明显看到温子妤的身躯颤抖了一下,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她回头。
顾殊宁看了看自己放在母亲墓前的白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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