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我就是你爹了。”
父子之间的相认是温馨的,因为福哥儿不会哭,说的每一句话都天真简单。他只有认爹的喜悦,因而也叫沈翼伤感不起来。他被沈翼抱着,还会去伸手拽他的空衣袖子,问他:“爹的胳膊呢?”
原本觉得这是伤疤,他因为自己断了胳膊的事一直不愿意面对现实,但这会儿被福哥儿问起来,却也觉得没什么了,回他的话说:“打仗的时候伤了。”
福哥儿听了话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又道:“那娘和阿香嬷嬷还有祖母,都没有骗我,爹是个在战场上杀敌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沈翼想摸他的头,却没有手,只好凑过额头去,碰了碰他的额头。这时,沈翼已经抱着福哥儿进了院子。姜黎和阿香跟在旁边,也没打扰他和福哥儿说话。
那边儿秦泰和他媳妇已经在井边洗碗了,她媳妇儿小声儿,红着脸说:“他们是这种关系,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你不知道,来之前我还在她们面前说了债主好多坏话。”
秦泰看看那边已经有些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跟他媳妇说:“又没说假话,怕什么?我还嫌说少了,说穿他的老脸!”
秦泰媳妇打他一下,再不说了。两人洗了碗,只觉不该再打扰人一家三口团聚,便招呼了一声要回家去。那边儿阿香呢,也不想掺合在里头,便跟了秦泰一块儿走。留下姜黎福哥儿沈翼三个,让他们自个儿腻歪去。
人走后,沈翼又和福哥儿咿咿呀呀地说了一通话。等到要跟姜黎说话的时候,姜黎便道:“男人都一个样子,有了孩子忘了媳妇儿。”
沈翼想把她往怀里揽,可是没有手。姜黎好像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便自己挨了过去。她本来还想质问他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去,可现在看到他在这里过成这个样子,便除了心疼什么质问的心思也没有了。
两间土木搭的茅草小房子,膝盖高的篱笆院儿,一口锅灶,一张桌子一张床,再没有其他的东西。而这院子里,堆满了柴火,有劈过的有没劈过的。所有的这些,就是沈翼现在的生活。
姜黎和福哥儿陪着沈翼在他这残破不堪的小宅子里呆了半日,偶尔会有来拿自家柴火的乡邻。沈翼在这里每天都发疯似地劈柴,人家自然也都是不用白不用。但今儿见着姜黎和福哥儿,便惊讶了。出去就说,北边儿那断臂家里,来了个神仙一样的女子,还有个小神仙一样的孩子,真是叫人羡慕不已。
到了傍晚,秦泰又带了东西过来,说要给他做饭。姜黎看秦泰的神色就知道,被沈翼折磨得够呛。沈翼这会儿没心思折磨他,便说:“今儿你去你家吃。”
秦泰听他说出这话来,自然高兴,拜佛祖拜菩萨,谢天又谢地。这就把沈翼姜黎和福哥儿领着去了他家,阿香这会儿也没走,便几个人一桌,热热闹闹吃了晚饭。
晚饭吃完的时候天已经煞黑,要回城南的旅店还得耗费时间。外头又冷,秦泰便与他妻子留姜黎阿香带孩子住下,但不留沈翼,只说:“咱家就还能腾出两张床,你就回家睡,好吧?”
沈翼却偏不走,秦泰没办法,只好多烧了几锅开水,让大伙儿都洗漱歇下。他家确实还能腾出两张床,因帘子拉起来,阿香睡了一张,沈翼姜黎和福哥儿三人挤了一张。福哥儿挤在姜黎和沈翼中间,躺在姜黎怀里,让两个许久不见的人颇有些烦恼。
姜黎在床上躺了一气睡不着,便小声跟沈翼说:“睡得着么?”
自然是睡不着的,沈翼摇摇头,也小声:“这里太挤,把福哥儿抱去阿香怀里,我们去后头住。”
姜黎自然是愿意的,便小心起身把睡熟的福哥儿抱去了阿香怀里。而她和沈翼悄悄穿好了衣裳,又悄悄出了门,在月色中手拉着手穿过数几条巷子,去到沈翼的茅草屋。进了篱笆院,刚推开小屋子的木板门,沈翼便揽过姜黎的身子找准她的唇吻了下去。
激情爆发出来,不过几下两个人就有些气喘吁吁。沈翼勾脚关起门板,吻着姜黎一起躺到床上。气息都已经变得灼热,他在唇上轻轻亲下去,松开又亲下去,然后突然问她:“我现在基本是半个废人,你嫌弃我么?”
姜黎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一辈子没这么深情过,跟他说:“你缺了胳膊,我就做你的胳膊。你缺了腿,我就当你的腿。下半辈子,我给你梳头束发,帮你梳洗穿衣。哪怕有一天你不能动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沈翼心里所有的顾虑,都被姜黎的这番话消除了干净。如果姜黎不来找他,他大约也就这么在自暴自弃情绪的颓废下去了。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遗弃,没了胳膊,是个废人,回去了也不能拥有圆满的人生。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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