讳。”她面向说书人,语气寒凉如水,“阁下并非江湖中人,但还是记着这规矩为好。”
说罢,也不再看其他人的反应,带着伊瑶出了茶馆。
周围人都一副惊叹的表情,唯独说书人用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被青白面具遮掩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尊主所言不错。”他低低自语,略一击节,兀自笑了,“不愧是瑾姑娘,生得好样貌,脾性也一点不输于人,果真是不辱没……”
最后的几个字轻得犹如尘埃,被嘈杂的人声掩盖,一出口就没了踪影。
汴梁城的早市已经逛过,出了茶馆,两人就出城上山,回到那掩映在山间的幽居之所。
日头已经高照,空气里的凉意却并未散去。山林间还留存着云梦山岚。雾锁山头山锁雾,刺目的日光落到此间便成了幽芒,随云雾遍布山谷,更显这山中的清幽寂静之色。
方踏入院门,空中倏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啼鸣,随即便是翅膀扑扇的声音,在静谧的山间显得格外清晰。
洛瑾回身探手,一只雪白的信鸽凌空飞来,如有灵性一般自动停留在她伸出的右手上。
伊瑶住了这么些时日,见到来找洛瑾的信鸽也不在少数。见多了她用各种办法传信,此时也见怪不怪,只在一边静静站着,等她读完了信去开屋门。
她毕竟只是个租客,主人没动,先行进屋便不符礼数。
洛瑾解下了信鸽腿上的纸笺,展开来读了一遍,眉头微蹙。
她静默了片刻,抬手送走了信鸽,却没像以前一样将纸笺销毁,而是拿进了屋中,压在茶盏下。
洛瑾在原地站了一会,将那纸笺取出又读了一遍,继而一合手,将它化为齑粉。
伊瑶奇怪于她这一次收到讯息时的反应,刚想询问,洛瑾就先返身回了屋中,让她无从开口。
听着她屋门闭合的声音,伊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过去。
洛瑾有自己的秘密,但从不会和她说起。
毕竟,她们两人也只是萍水相逢。
这一整天,洛瑾都没有出门。
她看起来疑虑重重,时常蹙眉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整装佩剑,准备出门。
伊瑶看着她走到门口,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叫住了她。
洛瑾回过头,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向她。
“你……”伊瑶犹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要去何处?”
“今夜在汴水之上,有一场绝杀。”洛瑾语气淡漠,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
“那……岂不是很危险?”
“此去生死之战,最后是归于忘川还是回到人间,难有定数。”洛瑾微微一笑,月华的清光落入眼眸,映亮了她眼中的无惧之色,“若是我能活着回来,带你去看汴梁夜景。”
伊瑶微微怔住,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转身迎着如水的月光走远了。
月色下,绯衣女子纤细的背影沿着山路渐行渐远,走向未知的前方。
前方危机四伏,左有忘川右有黄泉,可她却并不畏惧。
也许,今夜的汴水,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伊瑶独自坐在屋中等待洛瑾归来,心魂不定,一颗心高高悬着,心情难以安宁。
她不知道洛瑾要去做什么,又要去为谁效力,也不知道这样的争战杀伐有什么意思。
丹鹊门淡出江湖已久,除了鬼煞楼之外,与其余门派之间并无纷争。她虽然自小跟随师门对付敌方,但也始终不明白两派之间的仇怨是为何结下的。
江湖上这些生死交战,她就更是不懂了。
她不知道如今局势,也不知道今夜在汴水上的这场战役因何而起。
但依照洛瑾的话来看,此战凶险无比。
若是如此……她会平安回来吗?
伊瑶心神不宁,坐卧难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直等到子时,烛火燃尽了,洛瑾依然不见踪影。
伊瑶伸手去剪烛芯,衣袖一拂,不小心带翻了桌上的茶碗。她连忙回手去捞那滚到了桌案边缘的茶碗,堪堪将它扶起。
这样一来,她心绪更是纷乱,再也坐不住了。
伊瑶起身吹灭了蜡烛,披衣出门,匆匆下山,向汴水的方向走去。
汴水流经都城汴梁,诸多货物都靠它才能运送入城。白日之时,汴水上是一派火热繁忙的景象,但到了夜间,忙碌的人纷纷散去,就只剩下千顷碧波与清越的水声,孤月映河,风过水摇。
汴水很长,她不知道洛瑾说的是那一片地方,但应该就在京城附近。
她从山上下去,沿着汴水寻找,终于远远听见了震天的厮杀之声,兵戈相接的声音清脆无比,传彻千里。
清寂的汴水中停了一艘画舫,金戈之声就是从中传来。伊瑶跑到水边,便见到画舫停在河道中心的位置,舫中灯火通明,里里外外都有人在互相厮杀。有些人身穿白衣,有些人则是身着黑衣,如同鬼魅。
两方人马显然是敌对,打杀之间鲜血飞溅,不断有人惊呼着落入水中,挣扎几下就没了声息,河中乱作一片。
她不敢贸然靠近,只能在岸边远远地看。
好在她目力不错,隔着朦胧夜色,依稀看见舫上的黑白两色之中有一道醒目的绯色身影。那人行动迅捷,出剑如电,无形的剑刃吞吐出有形的剑气,将身边的黑衣人一一斩杀。
那……应该就是洛瑾。
见她安然无恙,伊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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