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空。”
“嗯。”
“小空。”
“嗯?”
霍景衡喊着,突然笑起来,肩膀微微颤动。尹空却敏感地感觉到了一点湿润,从他的笑声里落在她的肩上。她抬手想推开他,他却几乎要长在她身上似地,一点也不肯离开。
尹空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难过。不知他发生了什么,她却没再想推开他,只一遍一遍轻抚着他的背,逐渐让他平静下来。
霍景衡摸索着,摸到了尹空的左手手腕。如果现在光线好,应该能看见那里虽然动过手术,但仍然留有痕迹的伤疤:“这里,还痛吗?”
尹空身子一颤,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分明是想埋怨她隐瞒自己这么多,话说到一半,霍景衡却说不下去。
尹空却笑了,声音轻得近乎飘渺:“告诉你又怎样?”
霍景衡默然,事实上,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彼时他手无寸铁,就算从霍长天手里逃出来又怎样呢?霍长天可以一念让他飞黄腾达,也能一念让他蝼蚁不如。他连自己都掌控不了,又如何替她分担?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霍景衡从她身上下来,让她靠在肩上:“那天你说霍家还有等着赶我出门的叔伯,我不否认。但他们有没有本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况,我手上有的,可不止霍家。”
在霍长天强迫他学习商场上的事情时,他也无师自通地明白鸡蛋不应该放在同一个篮子。他从未把霍家当成家人,并不信任他们。所以在霍长天的扶持及自己的努力下坐上霍家当家人的位置上之后,他便悄悄着手开拓自己的事业。现如今,他若真的离开霍氏,最该着急的就是那几位捏着权利却干不了实事的叔伯。
“所以小空,你没必要再害怕什么。即使是霍长天,他现在也不能奈你何。”
这几乎是他们见面以来,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原以为他过得很好,但此刻尹空却能从他平静而自信的声音里,渐渐体会到他当年离开时所承受的一切压力和痛苦。
倘若他当初没能经历一番彻骨寒,又怎能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化妆师脱胎换骨,成为一个自信得仿佛能解决一切问题的霍家家主。
“关于你哥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尹空却摇了头:“没用的,他能恢复到现在的状态,我已经很满意了。”
比起当初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重症监护室,几次被医生下病危通知。到后面终于醒过来,却什么事情也不记得,甚至连自理能力都没有要好得太多了。他现在会基本对话,可以自己处理简单的事情,还有跟当年一模一样的兴趣爱好。
霍景衡没再说什么,有的事情看不到希望,不如先别抱着期待的心情比较好。况且多数时候,‘做’往往比‘说’要有用得多。
《恋人日记》的另外四对情侣的第一天日常已经拍完了,尹空他们来得晚,需要补拍一些场景。虽然是在荒岛上录节目,但因为主角是‘恋人’,主题是‘日记’,所以呈现在观众面前的还是情侣间的日常相处偏多。
尹空没拍过真人秀,也没看过,但秋拉说非常简单,只要不停撒狗粮就行。
大概因为昨晚的事,尹空和霍景衡的关系融洽了许多,不再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冷战。无论是搭建帐篷还是寻找食材,亦或是生火做饭,两人都配合默契。但导演却有点不太满意,他不敢叫霍景衡,只好鼓起勇气叫来尹空。
“尹小姐跟霍先生是认识多久了?”见尹空面露迟疑,导演一拍脑门,笑道,“尹小姐可别误会,我不是要打听八卦。”
尹空谦逊道:“导演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可以了,我没录过这种类型的节目,以后还要麻烦你多指导一下。”
导演一叠声的不敢之后才道:“就是看你跟霍先生……怎么说呢,有默契是好事。但我们这毕竟是一个真人秀节目,你们可以,额,多一些互动,让节目多一点趣味性。”
霍景衡和尹空两人默契像是早已根生在骨子里,做任务时不说话就知道对方要什么。这不像甜蜜的恋人,倒是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不过因为两人的关系目前还十分扑朔迷离,导演也不敢把这些话一股脑地全说出来。
尹空仔细回忆了一下,她与霍景衡虽然关系已经缓和,但因着中间终究还隔着数年岁月,感情复杂,因此并不怎么交流。她点点头:“谢谢导演,之后我会注意的。”
导演又是一叠声的客气客气,而后脚底抹油一般走掉了。
荒岛上信号全无,因为尚未开发,更不可能有娱乐活动。节目组除了拍摄,余下的时间多是或站或走地四处打发时间。几对情侣也各自找了地方,不知去哪里消磨了。
尹空沿着海边礁石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到浅水区时踏进水里,弯腰去搬水里的石头,结果刚一搬开,就见一只螃蟹窜出来,她吓一跳,抬手招呼站在岸上的霍景衡:“你来看!真的有螃蟹!”
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裙,此刻为图方便,将裙子在膝盖上打了个结,露出白皙细腻的小腿。她抬头叫霍景衡,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阳光落下,使得她的脸好像在莹莹发光。
海风适时扬起她乌黑长发,她抬手拨开,十分随意闲适。霍景衡就站在高处看着她,居然有些出神了。
尹空因为发现螃蟹,心情大好,也没在意他的反应,继续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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