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荒村中,忽然传来的锣鼓声,锁啦声,无异于是平地惊雷,我被吓了一大跳,脑子却也随之清醒了几分。
“这是什么声音?听上去怪吓人的。”苏眉皱起眉头说。
“应该是丧乐,有人出殡。”
“啊?这么冷清偏僻的荒村里,还有人出殡?太晦气了,听声音似乎往我们这边来了,咱们要不避避吧。我妈说迎面遇见出殡的丧葬队伍,会倒霉的。”
苏眉有些脸色不好看地说。
看不出来,这朵小警花,整天闹着天不怕地不怕鬼也不怕,原来还有这么迷信的一面。
若是换成以前,我少不了要嘲笑她两句的。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越发相信,有时候老一辈人传来的东西,未必就全部都是封建迷信。
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咱们就避一避吧。”
我说着,和苏眉一起转向了右边的一条小岔路,企图以此来避开这个丧葬队伍。
然而,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我们改道了,但在转过墙角的时候,还是跟那丧葬队伍迎面碰上了。
好像,他们就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一样。
我和苏眉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迎面走来的这一行人,没有披麻戴孝,也没有招魂幡,甚至连黄纸纸钱也看不到。
反而,这些人还面带笑容,穿得意气洋洋的,前面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新郎官,后面跟着一顶大红花轿。
“原来是结婚啊!陈平安,你不懂就别乱说,人家明明是结婚,你非要说什么是出殡,呸呸呸!”苏眉埋怨了我一句。
“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我会连丧乐都分辨不出来吗?”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目光依旧注视着这一个奇怪的迎亲队伍,这里的人,到底是什么风俗,结婚还吹丧乐的?也真是奇葩了。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直觉告诉我,这个迎亲队伍有些不对劲,不仅仅只是丧乐的问题。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到现在,我也依旧还是觉得能避则避为好。
但苏眉可不这么想了。
“遇到结婚的,咱们运气不错,我要去讨个喜糖,也沾沾喜气,让我早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说完,直接就跑向了那个迎亲队伍,我苦笑一声,也只好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苏眉和那些什么说了什么,我走到的时候,就听到新郎官很热情地招呼:“原来是客,我们黄柳村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这样吧,二位如果不嫌弃,就请到我家中喝一杯水酒,然后,我再请乡亲们帮你们找人,如何?”
我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已经来不及。
苏眉笑嘻嘻地拍手答应了下来,之后,还得意洋洋地对我说:“看吧,还是我出马才行。咱们不但白混了一顿婚宴,顺带帮你把找人的事情都落实了,你怎么感谢我?”
“我等会儿请你到新郎官家吃饭。”
我开了句玩笑,不过也觉得苏眉说得有道理,毕竟,我们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柳月的家在哪里,有个当地人引路,自然再好不过。
于是,我和苏眉跟着迎亲队伍一起,去了新郎官的家里,参加他的婚宴。
农家小院里,四处张灯结彩,布置得很是喜庆热闹,院子里,堂屋里,摆满了桌子,很多宾客此时已经等在了这里,热热闹闹。
乡下人的婚礼,虽然没有城里人那么正式,讲究,但却更加热闹,喜庆。
我对这种坝坝宴自然熟悉无比,而苏眉却是第一次参加,忍不住有些小兴奋,这里跑跑,那里看看,欢快得像是一只小麻雀一样,时不时还掏出手机拍两张照片。
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肚子心事,说实话,根本开心不起来。
“陈平安,别呆着了,快来给我拍张照。”
苏眉忽然凑过来,把手机塞到我手上,然后站在院子门口那个硕大的喜字旁边,摆出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最土的事情,就是拍照的时候比出剪刀手吗?”
我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手机,点开照相功能,镜头对准了苏眉。
然而,正当我要按下快门的时候,忽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画面让我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通过手机摄像头看去,那崭新的水泥围墙变成了残破的断壁,破旧的木门吱呀作响,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一层厚厚的泥污,覆盖了整个院子。
此时的苏眉,正站在齐腰深的淤泥中,笑着比出一个剪刀手的造型。
而在她身边的淤泥中,隐约还可以看到一只惨白的骨手。
至于那贴在门上的巨大喜字,此时却是在不断褪色,像是淋雨了一样,殷红的液体顺着木门流淌下来,宛若血河,而那喜字则变得苍白无比,如同死人的皮肤一样。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偷偷把镜头调转了一下。
这整栋房子,都是一片残破,到处都被厚厚的黑色淤泥淹没覆盖,院子里,更是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可我耳边,却是依旧传来婚宴中热闹的声音,抬起头,周围的一切依旧。
而当我再次望向手机屏幕的时候,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仿佛我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这地方,一定有古怪。”
我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把手机收起来,朝着苏眉走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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