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张飞用力太大,还是那鼓蒙皮质量太差,反正这一敲就把鼓给敲破了,缺乏绷紧后剧烈颤动效果的牛皮大鼓并没有发出多么惊天动地的音效。
“去你的!”张飞甩手就把那面破鼓扔到门外去了,回看那庞统却仍蜷卧在床上未起,心想你装,这么大动静你还没点反应?跟老子装死是不是?便扯住庞统耳朵,将嘴凑近过去,张嘴就要炸雷。
简雍连忙上来把张飞往后扯:“不要这样,会出人命的!”
张飞炸雷却已经蹦出来了:“禾栏高头有蔸禾,你嘛睏得果国着,开场锣鼓都打烂,你哈冒起头哦!”(衡阳地区方言,音译加韵译过来大至就是—棵禾苗在禾场,你咋睡得这么爽?铜钹锣鼓都打烂,你竟还没起床!)
庞统一个激灵弹身坐起,赶紧捂住耳朵,他还不知道幸亏简雍拖了一把,要真被贴着耳朵边喊,只怕要耳孔流血了──虽然他有金刚护耳。
幸亏几个月没掏耳屎了,庞统侧过头抖了几抖,也生气地也吼道:“吵什么吵,耳屎都被你震出来了。”说着就用手指猛抠耳朵,抠出两砣耳屎弹飞了,不耐烦地盯着张飞说:“你有点癫气,我又不是本地人,你和我咣嘛子(说什么)本地话,我又听不懂。”
张飞正陶醉在自己的惊天一吼的豪情中,本准备戏弄说“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挺尸了呢”,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有什么不对呢?
简雍凑到张飞耳边轻声说:“三黑哥,他在戏弄你呢,他用本地方言说听不懂你说的本地方言,你再给他来段河北梆子看他能不能接。”
张飞惊醒:是呀,这家伙敢调戏我!哦,不不不,这饭桶倒有点意思。想想后,张飞也装出一幅斯文相,下腰施礼道:“有扰先生春梦,罪该万死!”
庞统一伸懒腰,口吟诗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随即问衙差:“有俗客来否?”
衙差可不敢像他这么怠慢张飞,忙禀告:“大人,刘皇叔派张翼德将军前来巡察县务来了。”
庞统抓起一个酒壶晃晃,早就空了,只好放下,假装生气地对衙差说:“怎不早报?尚容更衣。”说着便起身转到柴房去了。
简雍愕然:“这、这演的是哪出?”张飞却明白:“这演的是刘皇叔三进茅房亲猪哥哥呀。”
庞统已从柴房转回,哪里换了什么衣裳,他也不是个讲究造型的人,只是手里却多了两壶温好的酒,递一壶给张飞:“哎呀,敢情是酒仙驾到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看来今天又要喝趴一个才行啊。”
大胆!竟敢对上司如此怠慢;大胆!来检查工作了竟还只惦记着喝酒;你、你、你!喂,你喝得过我么?张飞不自觉地就接过了酒壶。
可恶!这个庞统太可恶!竟然只拿出两壶酒,难道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喝酒吹牛的高人么?你们不能这么胡来!我简雍一定要制止你们!
“三哥,皇叔和──皇叔可是要你来问一问这里为何贪酒误了县务的哦。”简雍善意提醒。
张飞听到简雍没说出小涓的叮嘱来,忙笑着说:“明白明白,要不,我们仨边喝边说正事?”
简雍问:“那我的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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