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向他分析了他现在的处境和说出实话的必要性,还多次提到了他的母亲,提到他们的家乡,提到他们共同认识的亲戚朋友,情和理都兼顾了,叙旧和闲聊甚至多到让熊小时觉得啰嗦。
但最终,孙茂远还是哽咽着抓着头发,痛苦地摇头,整个人如同濒临崩溃的困兽,随时都要被压垮。
方政停下了劝说。
房间里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熊小时在心里叹了口气,拿着模块笔落笔在她的笔记本上,看了看上面记着的问题——
q1:孙茂远承认犯罪了吗?
q2:孙茂远说出5月1日晚的所在地了吗?
她面不改色地按出红色笔芯,在这两个问题的后面,分别画了一个叉。
然后,她画了一个导出箭头,在箭头末尾写了两个大字:【绝望】。
方政这次来见孙茂远,抱着的也是能够劝他说出实话的希望。
但现在看来,希望是落空了。
他发愁地看着崩溃的孙茂远,然后慢慢扭过头:“小时,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边说着,他边偷偷把本子对向她,上面写着很丑的几个字:
【我没辙了,你去试试。】
熊小时:“………………好。”
她坐正,看向孙茂远:”你好,我是大悟律所刑事部的律师助理,熊小时。”边说边学着方老师的样子,把新印好的名片放到了桌面上。
然后,她露出了超级亲切的笑容:“我有几个问题想你问。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回答也没关系。”
孙茂远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慢慢松开了紧抓着头发的手。
熊小时:“可以吗?”
孙茂远看着她的笑,愣愣地点头:“好、好的。”
熊小时:“那么,5月1日的晚上,你真的不在工作的网吧里吗?”
没有料到问题是这样的,孙茂远呆了一瞬,然后摇了头:“不在。”
接着,他像是又看到了被信任的希望,第n次地艰难又努力地强调:“我、我、我没,我没杀人!”
熊小时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但她的笑容却更甜了。就像是邻居家种花的小姑娘,拿着水壶抬起头笑着跟你打招呼,让人觉得亲近又熟悉,没有一点儿的防备感。
她问:“那,5月1日的白天,你在哪儿?”
“白天?”
对熊小时的这些问题,孙茂远没有了抵触,回答也不磕巴了,“白天,睡觉。我都是,白天睡觉。我上,夜班。”
“睡到几点?”
“晚上5点。6点,上班。”
“晚上6点准时上班?”
“对、对。”
“但5月1日的晚上,你本来应该6点上班,却请假出门了?”
“是……”
“那晚饭呢?是在网吧吃的,还是离开网吧以后吃的?”
“在、店里吃的。老板发了泡……面。”
“你离开时,穿的是哪双鞋?”
“就是,现在,这双。”
熊小时低头,看向他的脚。
他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白色胶底的帆布运动鞋,街边小摊上的仿牌货,现在已经脏得蒙上了灰色。
他期期艾艾地有些脸红:“我,只有,这双。”
熊小时抽出资料里那双沾血的鞋的照片:”那这双鞋呢?不是你的?”
孙茂远用力地摇头,祈求她的信任。
熊小时收起这张照片,又拿出了一张。
“你的毛发掉在了案发现场,而且还正好落在被害人的血上面。”
“我、不知道。”
“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个问题。不然,别说无罪,以现在的情形,连从轻处罚都很难实现。”
熊小时顿了顿,试探着问:“或者,有没有可能,你是在被害人死后才进入了她的房间,掉落了头发?”
但她一出口,就发觉她这个问题问的并不合适。
因为,孙茂远眼睛里的光忽地熄灭了。
他低着头摇头,摇着摇着头就捂脸痛哭起来。
”你不相、不相信我……”
“都不、不相信我……”
他猛地站起来:“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眼看局面失控 ,无法继续沟通,熊小时和方政只能提前离开。
向外走的一长段时间,熊小时都紧咬着嘴唇,如鲠在喉地说不出话。
方政倒是不停安慰她:“没事的,不要紧,别往心里去。”
但这些话也并不能让她觉得轻松。
她并不觉得她问出的问题有什么不对。
什么信任不信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信任吗?不是!他最需要的是能救他的办法!
她必须把那根头发出现的所有可能情况都考虑到,才能应对他的审判!
为什么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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