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这幅样子……”
天香闻言酸涩,冯素贞新心中了然,“张兄,委屈了。”
张绍民摇头,抬眸望向她,即便换了装束,他依旧能透过这人看到往昔睿智俊秀的冯绍民,让人自惭形秽,又是这样地无法不折服。
“你们回来,我便放心了,这京城早已乱做一锅粥,皇上也是有心无力,只盼你们能有所改善了。”
天香将带来的酒菜的取出在一旁摆好,邀二人先坐下再说。
冯素贞示意他请,张绍民点头,随即三人相对而坐。
坐下后,冯素贞不经意地望了眼身后的墙,张绍民了然,点头,笑道,“来,能在死前再与旧友相见,我张绍民也是死得其所了。”
天香与冯素贞相视点头,举杯,皆是一脸感激慎重。
张绍民,这个磊落又正义凛然的男子,让人钦佩敬重。
“嗯……好酒!”他顿了顿,吃了些菜,复道“说来,我与兵部尚书孙大人机缘巧合之下,也曾喝过几次好酒,他倒是个性情中人,值得深交的朋友。”
冯素贞点点头,“他是的。”
“还有李胶,好小子,耍的一手好枪,我和他对打竟也不敌!”
“那是张大哥让他。”
“这可是公主高看我了,他祖上三代都是将帅出身,骁勇善战,为人又是刚正不阿。”
“可我皇兄把他贬到南疆去了。”
“哈哈……来,喝酒喝酒,说起来,这都年关了吧,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有大批送往宫中的货物,不知又是多少……”
三人就这般吃着菜,喝着酒,说些话,讲起些人。
临走前,张绍民忽的拉住冯素贞,在狱卒的眼神投来之际,笑着挠头,“不知怎的,小兄弟长得很像某位故友。”
见那狱卒将目光投向冯素贞天香笑了一声,“张大哥想来喝得醉了,想起旧友了,时候不早,早些歇息。”言罢一脸换了副冷漠地神情对狱卒嘱咐道,“不要怠慢了他。”
“是。”
回去的路上,冯素贞沉默不语,一看便是在想事情,马车内放置了暖炉,故而温暖如春,天香托着下巴望着她,暗道这个人想事情的时候总是如此,目光沉寂,神色肃然,颇有几分疏离,不过依旧还是很好看就是了。
唉,要是知道两个人最终是要在一起的,七年前在京城便不要放她随李兆廷去了,这样她也许也能少吃些苦。可是那时候的冯素贞又是怎么看她的?自己若表明想和她一起的心意,会不会吓得她走得更干脆?
想到此处,天香自觉好笑,不由得摇摇头,暗自辩驳,只怕那时候冯素贞真要留了下来做她的女驸马,也并非就能好过一些。终究万事万物皆看造化,她二人会在那时分离,无非都是对彼此心意不够确信,也失了对抗世俗的勇气,尚且说服不了自己,又谈什么与世俗对抗,想必也是不能和睦长久的。
这样也好,也好,虽然过程坎坷心酸,终究未曾相负,只是她还有多少日子?
想到此处,心中悲凉,竟生生疼起来,天香挡不住心中涌现的酸涩难过,孩子一般拉开冯素贞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强行钻进她怀中打断了她的思绪。
“冷了?”
冯素贞拥着她,看着她半个身躯都爬靠在了自己的腿上,抚了抚她的额。
天香捉过她的手在手中把玩,只觉得她的手生的极为漂亮,白皙修长,每一根手指都匀称美好,指尖隐有墨香,忍不住放到唇边啄了口,引得冯素贞一颤就要收回,却被她固执的握着,十指交握。
“怎么了,还在为张绍民的事担忧,总会有办法的,信我。”
天香摇头,未做解释,反是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在想张绍民说的话,并惊奇地发现,他确实了不得。”
“你倒是谦虚了。”
“呵呵,他会提到孙辅暗示我可在他的兵部使力我并不惊讶,只是没有想到他会鼓励我大胆启用李胶。想来,在有些事上,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
天香并未深思她所谓的“有些事”,指的的是什么,只是皱着眉,有些忧虑地开口,“李胶这个人本是我父皇留给皇兄的,但他为人处事过于刚愎自用,我皇兄不喜他,才将他派往并未有多少用武之地的南疆去,他手上好说也有些兵力又是受过沙场操练的精良,与禁军对抗自是个好法,但是,我觉得他不大能为我们所用,我皇兄太让人心寒了。”
“那如果不为你皇兄呢?”
“你什么意思?”
天香“嚯”地起身,二人四目相对,她试图自冯素贞脸上看到一丝端倪和玩笑,却发现,没有。
有的只是认真。
☆、大婚
三日后的婚期如约而至,外头又开始了飞雪,都说瑞雪兆丰年,那这一年大齐降了那么多场雪,来年真会成就一次丰年么?
长公主这次再嫁的极为匆忙,京城中的人甚至来不及消化这个消息,不久前才传来她要新招的驸马冯宿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换作了权倾朝野的新丞相柳青言。
皇家的婚事总是如此轻率随便,无法避免地将再次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新长公主府却没有一丝喜庆的氛围,府内没有红绸绵延,人们脸上也鲜有喜庆的笑容,更多的是麻木地绝望。
桃儿和杏儿自屋内捧着大红的喜服进来,便转身阖上门隔绝了外头的风雪。
冯素贞离开时匆忙,二人竟未曾告别,似乎太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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