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床上的人,也忍不住咬着被角痴痴地笑了起来。
那一夜冯素贞直到天亮之际才回来,月亮还未西沉,她小心翼翼地推门然后转身合上,将风雪搁在屋外,披风上全是雪,轻轻一抖,散落了一地。
借着月光,冯素贞伫立在窗前,清瘦的身影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一双手拦腰环住她的腰身,贴上背后熟悉的温软身体,微一愣神后覆上那双手,十指交握,细腻温情直达心底,她轻轻垂眸,睫毛湿润,带着厚重,掩盖眸内悲悯,“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身后地人在她肩处蹭了蹭,低低地回道,“你一直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冯素贞闻言转身,面对她,抬手轻轻触碰她的脸,大抵刚从屋外近来,手上仍旧冰冷,天香不自觉地瑟缩,冯素贞荒忙缩回,“你一直在等我?”
天香点点头,“我去点灯。”
正欲行走却被冯素贞拉住,“别点。”
天香回眸,月光里她双眸清凉柔软,其间隐忧明显,“你说吧,不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冯素贞点点头,将她揽回怀中,“我查了这两年来宫内的膳食和用药,发现单看每一样都似乎没有问题,但是其中几样药同膳食是近两年宫内采购最多,食用频繁在体内累积,会致使男女绝育。天香,也许,你皇兄这一生都不会在有子嗣了。”
天香闻言自她怀中起身,光影中双眸清冷,望向冯素贞,“你早已知道了这个结果是不是?”
冯素贞眸光一闪,却最终没有否认,“是。”
天香笑着摇摇头,“你果真以为我猜不到么?”她抬眸望向窗外,轻轻道,“又下雪了。”
她初回京城那段日子,每日大街小巷四处游走,并非玩乐,想要探知的事情早已经知晓了一二,后来联系冯素贞和东方景这三年的表现,便早已猜测他二人在做什么了,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天香,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停止这一切,什么也不去管。”
天香侧头,望着她眸中光芒闪烁,拉着她的手,“可你知道我已经无法替谁选择了,我皇兄不会再有自己的子嗣来继承皇位,我父皇子嗣单薄,除了皇兄和我,只剩下阿景,我从不在乎他是否我父皇亲生,他想要天下我也并不吝啬,只是我仍旧想要知道害我皇兄的人是不是他?”
冯素贞闻言神色严谨,正色道,“不是阿景,他根本不知情,即便我也是在见了梅妃之后才开始怀疑此事的。”
“梅玉华?”
“她是李兆廷的人,我曾让人查过她是在三年前我们还在开封时进宫的,算一算时间,那时候刚好有了要杀我的圣旨,以及城隍庙一事。”
天香闻言有些神伤地叹息道,“果然是他。”
冯素贞摇摇头,“可这一切完成得太过顺理成章了,无形中仿佛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作,李兆廷的目的太过明确,反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接下来阿景不能再像从前一般面上身色犬马来掩盖一切了,东璃此去,只怕万分凶险。”
“你查到了什么?”
冯素贞摇摇头,“坦白说,自东璃来访我便让阿景派了人出去,然而至今这些人皆是了无音讯,关于东璃我们更是知之甚少。”
天香长吸一口气,“你是担心东璃使诈?要扣下阿景?”
冯素贞笑了笑,“倘若真是这样倒也没什么,无非是那小子去做了压寨夫人,然而就怕事情远远不止这样简单。”
“那我去求皇兄,让他不要逼着阿景去娶那个劳什子皇女了。”
冯素贞知晓她不过是孩子脾气,不言不语只笑望着她,她果真自己也好笑地摇摇头,“我总是还沉浸在过往,当他是那个只会做木鸟的太子哥哥。”
“也许我们应该将陛下此举往好的方向去想,让阿景暂时脱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好。”
天香点点头,“让李兆廷同我皇兄去闹好了。”言罢调侃道“说起来,我许久没有见过刘长赢了,我那位无缘的兄长。”
“总会见到的。”
天香转身扯了扯她的嘴角,推了推她的眉头,笑道,“好啦好啦,不要愁了,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人生哪有许多解不开的死结,比如我爱吃甜食,可它总让我牙疼,我便将常疼的那颗牙给拔了。”
冯素贞闻言好笑地反问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倘若你能改为戒了甜食就更好了。”
天香扁嘴,颇为不屑地反驳“我爱的自然不能割舍,我痛的又何必珍视?”
冯素贞张嘴正欲说话,却被她捂住嘴,“所以冯素贞啊,以后你都不能再逼我放弃你。”
冯素贞将她的手拿下握在掌心,郑重地回道“往后你赶我,我也不走了。”
天香闻言额头重重磕向她的肩骨,头顶传来一阵冯素贞吃疼的闷哼,她不知道怀中的女子用怎样的心情在说那些话。
总是如此,当一个人还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不会知道与她分别的时地。
就像我们在生的时候,亦不知道死。
【本章完,】
☆、秦晋
安平王府。
近日府内上下伺候的仆人都是小心翼翼的,都知道自家主子脾气不好。
当然除了某位居住在府上的客人,她可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的。
一大早宇文秀便穿戴整齐,将东方景的房门砸得震耳欲聋,“东方景,快起来,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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