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清癯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担忧，语气不满地对少女说完，走向秦蒯所处的位置。
刚迈出两步，只听围观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不得了啊！这小子真他妈命大。”
“是啊，被撞成这样都没死，这得多硬的命啊。”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伙子今天应该去买几组彩票，说不定赶明就成百万富翁。”
“别做梦了，还是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千万别落下什么后遗症。”
“我说，咱是不是尽量离他远点儿，万一他这是回光返照，等下又死翘翘了咱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妹啊！干嘛咒我？
刚从地上迷迷糊糊翻身站起来准备走人，听到这幸灾乐祸的话秦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来来来哥们，你给我表演下啥叫回光返照，嘴咋这么损呢？”
秦蒯伸手去拉咒他的小青年。
小青年见他活蹦乱跳，尴尬一笑，闪身退开。
人群就此让出一条缝隙，露出秦蒯完好无缺的身影。
迎面走来的白发老人加快脚步，上前把手臂搭在秦蒯肩膀上，满脸关切地询问：“小伙子，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活动下四肢瞧瞧，如果有疼痛的地方，咱马上去医院做个全方位检查。”
“不用了大爷。”秦蒯瞟了一眼躲在老人身后惊惶失措的少女，心知这便是那辆肇事的主人，“我没事，您放心走吧，我还赶着回家，再见。”
确认自己身体安然无恙后，秦蒯便没打算去计较。
毕竟这件事认真追究起来，自己恐怕也要担负很大责任。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尽快把兜里的回春果送回家用，秦蒯决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多亏市区的繁华地段最近有领导下来视察，大部分交警被临时征调过去维持秩序，导致其他路段警力不足，反倒为秦蒯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小伙子，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吧，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老人宅心仁厚，担心刚才的撞击会留下后遗症，坚持要带秦蒯去医院检查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真的不需要，谢谢您了。”秦蒯婉言谢绝，挥挥手转身就走，立志做个潇洒哥。
他这番举动反而惹恼了躲在老人身后的绿裙少女。
“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我爷爷一片好心，你可别不知好歹。”
少女瞪着秦蒯，双手叉腰，不满地嚷嚷。
“璇儿！”
老人扭过头，神色严厉喝斥着少女。
“爷爷！你不能被他无辜的表现给蒙骗。”少女嘟着嘴，忿忿不平地说道：“我看这家伙就是个碰瓷儿的，不然被咱们的车撞飞几米远，居然毫发无损，怎么可能？”
经少女这么一说，老人也是心生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终究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物，见多识广。
一个人即便嘴上会说谎，他的眼神也会出卖他。
内心坦荡诚实的人，往往眼神清澈，无惧与人对视。
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则眼神闪烁不定，很容易露出马脚。
而秦蒯，显然属于前者。
他的眼神给老人留下沉稳冷静的深刻印象。
于是，趁着秦蒯尚未离开自己的视线，老人扬声喊道：“小伙子，等一等。”
秦蒯转过头，脸色平静，眼神淡定，心中却有些不耐烦。
“搞什么啊这老头？有完没完？”
老人左手拉着小脸上写满不情愿的少女快走几步，右手从灰色中山装兜里摸出一张毫不起眼的卡片，递到秦蒯手里。
“小伙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先收下，如果回到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良反应，务必立刻和我联系，我会负责安排你到市区最好的医院检查诊治。”
秦蒯无奈，接过名片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随手塞到裤兜里。
叶成山，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少女见他态度如此随意，柳眉扬起又要发飙。
该死的家伙！他知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谁？
整个苏城有资格和爷爷面对面说话的人寥寥无几。
多少达官贵人梦寐以求的那张名片，在这家伙手里仿佛一张废纸，真是气死姑奶奶了！
老人浑不在意，面带微笑拍拍秦蒯的肩膀，带着少女返回停在路边的suv。
围观的人群早已一哄而散。
秦蒯摇摇头，不愿继续浪费时间，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自家所在的万事达小区。
目送秦蒯乘坐出租车离开，叶成山手肘搭在摇下的车窗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过了两分钟，他扭头对刚系好安全带的孙女叶璇吩咐道：“璇儿，笔记本。”
叶璇嘟着嘴，应了一声打开副驾驶前方的储物盒，取出黑色的笔记本递过去。
叶成山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银白色钢笔，默默在笔记本上记下秦蒯所乘坐的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所属公司等关键信息，以及当前发生事故的具体时间和路段地址。
五分钟后。
两辆鸣着警笛的警车与五辆黑色商务suv飞驰而来，相继停在路边。
车上先后走出来六名表情肃穆的警官和十几名西装革履的大汉。
“老首长的车呢？”
“不是说董事长遇到点麻烦吗？人哪去了？”
两帮人聚在一块面面相觑。
此时，秦蒯正在出租车里不停的催促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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