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小的尊严不足挂齿。
后来,盒子离开了。她说不清楚究竟是别的生灵太过于弱小了,还是自己已经成为了精怪。总之,她离开了人类居住的家园,定居在镜中世界内,这里大都是些与自己相同的家伙,没人会为了冥界给它们铺好的道路而妥协。虽然这种笼罩着妖气的地方依旧乌烟瘴气,但总是好过被困顿于‘所有人都是自己无法理解的物件’这种愚蠢螺旋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生活里多久,或许是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更甚。度过的成千上万个日子里,她都只心心念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与童小姐的再次相见。大抵是她的心愿终于达到了某种境界,得以奏效。那一天,冥界的家伙来了。
对方说,早已去世的盒子不愿遵循正常的转世安排,那些怨气扑面的祈望影响了冥界的正常运转,所以上面安排了帮手——所谓的任务执行者过来,帮助她完成生前未完成的心愿,好让盒子能够安心离开,大家也都不会闹得太难堪。
仔细想想,盒子的心愿十分简单,甚至简单的过头了。她就只是等待着,想要与童小姐再见一面,好好的告别。这无关与对方现在是什么状态,生死对此刻而言早已经失去了价值。
不过数时,真的有冥界的人来接管了盒子的事情,她煞有介事翻看着有关于这个任务的资料,却连开始执行都没有的,就对冥王宣布了放弃。对她而言,这个任务或许太过于困难了。
“那个冥王大人,这种任务我真的没有能力做好啊况且在这样一个明摆着没有机会实现的任务上浪费时间真的很不划算要是总遇到这种任务,我不是永远也拿不到投胎的机会了吗”那个任务执行者皱着眉说道,全身心的注意力似乎都投入在跟冥界取得联系的奇怪机械之上,完全没有顾忌祈愿任务的当事人就在自己身旁。
是了,或许对她而言,安静的等在这世界上,什么也不用做,只是等待着与别人相见的日子来临这种事情,难度实在是太高了,也完全没有意义。是了,或许对她而言,所要完成的任务并不用区分所谓的善恶对错,其中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自身是否能获得更大程度的利益罢了。
数以万计次的心愿就这样被人当成是累赘,当成是没有价值的垃圾。盒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顷刻之中便冲上了前去,将那个任务执行者佩戴通着话设备的手臂,捏个粉碎。
那一丝渺小期望的火苗,也在这时,熄灭了。
大概是因为很多任务执行者都不能很好的处理镜中世界那些妖物的事情,所以当天下午,冥界之主就亲自来到了这里。
她说,自己叫做简听偣,这次是为了自己失败的工作所导致的严重后果前来道歉的。生活在现下的世界中,没有任何一个生命体是完全无欲无求的,这一点即使是对妖物而言也并不例外。她并不是对这里的妖物心存芥蒂,更不是不愿帮忙,只是连她本人都才刚刚上任没多少时日,对手下那些不听话的家伙无可奈何,现存的任务执行者大都只是些枉死的人类,论能力,真的是无法完美操控道行颇深的妖物们去顺利完成些什么。所以,只得暂时搁置下镜中世界妖物们的祈愿,等待时机成熟后,重新开启处理。希望众人能够理解。
大抵是因为周遭妖物们的意志并没有盒子想象中的那般坚硬,也或许是因为只剩下盒子一个人死钻着牛角尖不肯撒手。总之那次名义上的告知后,盒子便展现出了情绪极端不稳定的状态,也只有盒子,真正意义上的展开了策划与报复。
盒子永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阻隔在她与童小姐之间,一次次的在两人距离拉近的那一刻,毁掉一切。是出于嫉妒吗?大概不会,没有什么人会浪费时间去跟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爱上人类的鳄鱼过不去吧?那未免也太掉价了。
在任何时候,一个生命失去了可以为之奋斗的信仰时,总是会需要一个发泄不满的端口,它可以是什么崭新的物件,也可以是被心理因素转嫁为罪魁祸首的人。显然,此时此刻简听偣正充当着这种角色。她用寥寥几句话,毁掉了盒子唯一的希望,所以简听偣有罪,她需要感同身受的尝尝这种绝望。
“冥王大人,你是多么幸运。”
挚友、爱情、权利。
你仿佛拥有了一切。
剥夺了我们唯一的希望后,你仍旧毫发无损的拥有了这一切,看起来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公平?盒子至今还记着那一刻,当简听偣从镜中世界离开之时,自己就那样瞪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留下最为真实的心意。
“我会让你失去你所有的一切。”
我会让你付出难以估略的代价。
现在,盒子正用自己的行为去证实,这句话,绝非只是气头上的口不择言,它是真实存在的,血淋淋的威胁。
从一开始,肆的消失就只是个诱饵,它确保了苏冉与孙挽清一定会踏入自己设下的笼子。这样一个功夫不到家的小猫妖究竟有没有从自己的地盘里逃走,对盒子而言都无关紧要,最困难的步骤已经按照自己所想的逐渐实现,其余的就都不重要了。
在盒子那间潮湿的地下室里,苏冉过的倒也不是太艰难,只是那张靠在墙角,勉强能称之为床板的东西实在太硌人了,让她都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否睡在凹凸不平的石阶上的错觉。屋子小小的,没有窗子,只有一枚悬于顶端的吸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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