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着流淌,过了一天,又是一天。这日,距哑巴来的那天,已过了两日了。
鸳鸯峰,天气晴朗,山腰的白云有时被飞鸟冲散,随后又重新汇聚在一起。
“啾!”一群鸿雁排着队向天边飞去了。
而天边,刚好日出。
“你来了已经两天了,怎么金忠还不见来?”
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子。昙宗与哑巴坐在凳子上闲聊。
“我同时通知了你们两个,可现在…………”昙宗看看天边,额头纹路很深,成三道鸿沟状。手中一把竹戒尺,不停拍打着手心。
“他很久以前就总是迟到了,别担心…………”他说着别担心,其实,心中的焦虑一丝也不比昙宗少。
琼英做着刺绣,一针一针,在白色的手绢上绣下斑斓的图画。这是一副鸳鸯戏水图,左边的雄鸳鸯与右边的雌鸳鸯逗乐,有丝丝缕缕的细雨不断落下。
忽得,银针从手绢中刺穿,又从食指中刺入,琼英“呀”地一声叫了出来,食指一滴血渗出来,又急忙擦去。
哑巴早已跳出院门,在门外负手而立。远处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低的是一个身着水绿色裙子的女孩,约莫十岁左右。高的五十来岁,带着斗笠,将脸遮住大半。巨大的披风包裹着全身,步履稳健,看样子也是身经百战。
“金忠!”哑巴面露喜色道:“你可算是来了!”
此人便是昙宗的另一个帮手,江湖人称无情杀手金忠。
哑巴说着,一边迎了过去,站在他对面。金忠仿佛没有看到他,依然前走。脚下的落叶与泥土都是新鲜的,加之内力深厚,脚步声半点也无。
天地间肃杀之意尽显,忽得刮起一阵狂风,将这遍地的竹叶尽数卷起,直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好一阵狂风!
“你小子怎麽了?”哑巴厉声喝道:“站住!”
渐行,渐近!
金忠终于走了过来,一把小剑忽得自掌心射出,直逼哑巴咽喉!哑巴大惊!
“飕!”
“砰!”
哑巴突然倒地,他面目狰狞地看着金忠的背影,叫到:“你………你………………”。金忠扭回头来,掀起斗笠,露出脸来,是金忠。他用手从脸边挥过,只见脸皮忽得从上到下都发生着改变,却哪里是金忠!这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怎么杀死的哑巴,无人知道。
哑巴闭上了眼,男子从披风里掏出一瓶化尸水,倒在地上。哑巴的身体,血迹,便化作一缕青烟,向远方飞去。一切都像刚刚的样子,仿佛无人过,无事生。树林中,充斥着安静。夏天,蝉在不停地鸣叫。
风平,浪静。大地一片安静,安静地像天空。
女孩牵着男子的手,男子再一挥手,脸庞变回了金忠的模样。他扭回头,向前走着。
这时,昙宗刚好走出门来。
“金忠!”昙宗也是这样叫了一声。金忠走来,冷冷道:“刚刚大弟说他去树林中挖些竹笋来,好做下酒菜。我们不等他了,进去瞧瞧嫂夫人吧。”
“好麽,你虽是隐退江湖数十载,却依然不变一个杀手的风格,嗨嗨,金忠老弟,可以!”昙宗又提醒了一句:“进去叫嫂嫂便好,莫要叫夫人,可记得?”
“记得了。”金忠道。说罢,二人进了院门。
琼英见金忠来了,放下刺绣,起身招呼道:“来了,他们正谈你呢,说你还不来,呵呵…………”
“随便坐吧,当自己家就好了!”琼英道,她看着金忠牵着的小女孩,便问道:“这个小仙女是谁?怎个生得如此美貌?”
金忠心中一紧,暗自衬道:她怎么会看出来这女孩是仙女,莫非暴露了麽?但还是镇定自若:“这是我女儿了,咏思,来叫叔叔阿姨好。”
女孩便走上来,道:“叔叔阿姨好。”
女孩声音却如百灵鸟一般甜美,配上那绝世的容貌,真不敢相信世上竟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孩。
“唉,我们却已经不计划要孩子了,”昙宗羡慕地看看金忠,又自嘲地笑笑:“呵呵。”
“为何?”金忠问道。
“还不是因为什么一日为僧终生为僧麽?明明都已有夫妻之名了,却不要夫妻之实,你说说你大哥……”琼英喋喋不休,他们每天都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已过去大半。
金忠听了,也笑了笑。
三人也是如此攀谈一会儿,琼英站起来,道:“你们先聊,我去沏杯茶来。”说罢进了茅屋。
金忠忽然道“昙将军,你去找大弟一番可好?我怕他路上有变,你知道的,”金忠离昙宗进了些附在他耳边,悄声道:“那些人今天就来。”
“也好,”昙宗道:“我去看看,你且歇着。”
昙宗出了门,向林中走去,他右手中捏着一柄戒尺,不停得用它拍打着左手心。走几步拍一下,走几步拍一下。
院外戒尺拍打手心的声音愈来愈远,金忠知道,昙宗已走远。再后来,声音已经消失不见。
金忠悄悄向女孩道:“咏思妹妹,你且去在山下等我可好麽?”
咏思也悄悄道:“伊哥哥小心了。”说罢,也出了门。金忠笑了笑,心道:狼,要开始抓羊。
“金哥,也无什么好招待你的,先来吃盏茶。”琼英端着一盏茶从茅屋中走出来,面目宁静,安详。
“飒!”他忽得将斗笠与披风一掀,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来。却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面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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