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炎的烈日下,她终于找到了爱人永久的栖息地。
于是,在那个寂静的下午,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坐在烈士陵园的一个墓碑前,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指抚他的脸庞一般,没有风,没有雨,天空中甚至没有一丝云彩。
炙热的空气阵阵袭来,让她觉得窒息般的抽搐,那炎热,几乎夺去了她的生命,她瘫倒在自己爱人的身边,感到孩子幼小的手用力的推搡她,可是那一刻,那种重回爱人身边,甜美的感觉令她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
可是当她握住孩子幼小的手,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为了孩子,一定不要死!所以,在最后关头,她拼尽全力的呼喊了一声,惊动远处扫墓的人,看到他们赶来的身影,她终于安安心的睡了过去。
醒过来,已在医院里,疲倦不堪的孩子躺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那男人有一双猫一般明亮的眼睛,在随后的时间里,他告诉她关于他和她的爱人之间在战场上种种情谊。
于是,她知道了这个上海男人为什么叫罗念凡?为什么要留在云南?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无论有多远,他都要来看看梦凡的墓地?为什么每次一讲到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役,这个已经被战斗塑造成chu线条、坚强不屈的男子,就会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也许在生与死之间,他远比自己的战友要幸运,可是留下的,只有锥心的痛,似乎一闭上眼睛,就会置身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也许这个时候才是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所有的战友都在身边,他们并肩作战、亲密无间,他的梦中,从不曾出现那个有着淡棕色肤色的越南女人,只有在闪闪的刀光后,他总是能看见站在身前的陈梦凡扭曲的倒在地上,鲜血汩汩从x前流出。然后,他就浑身大汗的从梦中惊醒。
在医院的日子里,孟雨玫能够感到罗念凡对她的好感,可是她不能原谅间接害死自己爱人的男子,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保持着缄默。
一个星期后,孟雨玫的丈夫赶到了云南,她无言的携着儿子和他踏上了归途,在飞机起飞后,孟雨玫俯视着滇池,在那片浩淼的涸波里,自己的爱人正微微而笑,就像从前无数个为他送别的日子那样,淡然的微笑,她知道,自己永不会再回到这个有鲜红泥土的边疆省份,因为,无论她在哪里,她的心,都留在了这里,留在了麻栗坡的陵园中。”
长久的沉默,余梦杨看不到悦雅的神情,她只是眺望着窗外的黑暗,如同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的波澜,而alex却冷冷的看着他,那冰冷的神情,就像南极的冰土层。
余梦杨对他微微一笑,“好听吗?”
穿过整齐的街道,悦雅将车驶进了那条种满金急雨的中心大道,在路灯的交错的光影中,alex只能看到她脸上斑驳的光线和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雨终于下下来了,拍打在车窗,发出清晰得有点沉闷的声音,悦雅拧开了收音机,是一支很老的歌曲,很久之前,悦雅曾经听过,那熟悉的歌词一句句的掠过她的心头,“不能够忘记爱情,忘记伴侣,忘了孤寂,也至少忘记当初为何在一起,到最后忘记眼神,忘记脸庞,忘记身体,怕只怕我们,忘了决心忘记……。”
采乐站在街口,不停的向这边张望,在他一贯镇定的脸上,有一丝隐隐的焦急和恐惧。
悦雅缓缓的把车开到他面前,看到他突然绽出花朵般的笑脸,她想,在采乐前一刻的心里,也许就像当初在麻栗坡的墓地里,看到自己的母亲倒在地上那样惶恐和无助吧。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边,余梦杨手持一杯红色的葡萄酒,坐在雨中,他满面张狂的笑容,宁采乐,我正式向你宣战了!我们之间的战役,终于打响了!
正文 八章 六节 夜雨
闪电剑一般的划过漆黑的夜空,将静寂的永夜撕开一个裂口,暴雨倾盆而下,悦雅无声
的起身,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急速滑过,就像一面的水墙,把窗外的景色撕裂得如同破碎的风景画,她伸手拉上窗帘,回过身,慢慢走到床边,采乐睡得很熟,孩子般的脸上,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梦中也在思索着什么一般,悦雅伸手轻轻抚着他紧锁的双眉。
采乐的心中,一定有很多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吧!关于他的母亲、关于他的父亲、关于他罗叔叔、关于他和林俊,太多的秘密……。悦雅想,包括他为什么要杀那些女子,也是他心底藏匿得最深、最深的秘密。
悦雅叹了口气,她在暴烈的雷声中一抖,aex被雷声惊醒了吗?她起身,正想到儿童室去,采乐握住她的手,她低下头,采乐已睁开眼睛,满面笑容的看着她。
咖啡很香,带有一种醇厚的香味儿,来自巴西的黑咖啡,总是苦得让人不能入口,采乐将牛n倒到咖啡杯中,然后加了四块方糖,他把咖啡熟练的推到悦雅的面前,悦雅微微一笑,伸手抬起了杯子,放在面前轻轻闻了闻香味儿,和以往无数个在英国的雨夜一样,他们都习惯于深夜品尝一杯自己煮好的咖啡。
屋外的雨,一阵紧过一阵,他们并排坐在临窗的长沙发上,孩子般的看着窗外倾盆而下的大雨,悦雅抬眼看着不断滑过天空的闪电,低声道:“不知道雨还要下多久?”
很久以来,他们都没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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