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宸抓扯住他的手,郑重道:“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你说你们不认识,可是在我看来你们就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那种故人。”
“你错了。”金嘉意将手掌从他的掌心处抽离,有些扭捏的走到沙发前,她的手紧紧的拽着沙发垫子,声音被卡在喉咙处,吐不出一个字。
席宸看着她略显失落的背影,那种惆怅的表情,如此明显。
“我并不认识他,我只认识那张脸。”不知过了多久,当金嘉意觉得自己快站不住的时候,她才说出一句话打破这样的死寂气氛。
席宸没有接话,聪明如他,可是他却有些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金嘉意每一次看见秦祎弘的时候,那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总能让人误以为他们是阔别已久的故友。
那种明晃晃的眼神,就好像失而复得的不知所措。他们怎么会不认识呢!
金嘉意身体有些晃,她转过身,用着腰部靠在椅背上,她望着沉默不语的男人,继续道:“我想有一件事,我必须得跟你承认了。”
席宸见她动作的僵硬,心疼般的扶着她坐回沙发上,摇了摇头,“有些事我想你是不愿意说的,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自己,我可以等,也能等。”
金嘉意笑了笑,“有什么不能说的?虽说有些让人惊愕,但这些都是事实。”
席宸噤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女人露出这种表情,她的眼神里好像带着什么忧伤的往事,他突然有些怕了,怕她把那些尘封的回忆说了出来,她就会离开了那般。
金嘉意主动握上他的手,察觉到他掌心里那湿濡的汗水,道:“能不能扶我去书房?”
席宸点头,搀着她,两人慢慢的走向书房。
书房内,有金嘉意自己添置的笔墨,她寻了张椅子坐下,手里自顾自的捯饬着墨汁。
席宸不明她的用意,轻咛道:“先别弄这些了,我去给你弄早餐。”
金嘉意拉着他的手,言语认真,“你现在不让我说出来,我想以后我会更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席宸逃避那般的想要拒绝这些话,他觉得这些往事会犹如刀剑一样戳穿她的心,让她很痛苦,他道:“既然事情都成为回忆了,咱们谁都不要提,就让往事随风,我们依旧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金嘉意执笔而起,落笔时似是自言自语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家对门有一个武将的儿子,他长我四岁,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席宸默。
“他自小立志精忠报国,他的父亲在他十岁那年就领着他出入军营,他曾说过,待他凯旋归来便会十里红妆风光引我入门。”
席宸的心脏突突的跳动起来,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那一年,我守着家门,望着长安街上的满地纸钱冥币,风一吹,漫天都是,对面的家门口挂了很久很久的白布,直到他的尸体从战场上被运回来。”
金嘉意蘸墨,一字一句写的很是认真,她的眼瞳里有液体模糊了视线,她眨了眨眼,泪水划过眼眶,滴落在宣纸上,晕开墨水,更有一种凄凉感默然而生。
“我不想承认的跑过去,执意的掀开了他的棺木,他的脸苍白无色,精致的盔甲血肉模糊,听说他死的时候满身都是箭,当医官给他处理尸身的时候,数了数那些箭支,一共二十二支,密密麻麻的插在他的身体上,四肢上,他死之前肯定很痛苦。”
“从那一年开始,我便认清了一个事实,无论我空有多大的抱负,没有权时都是一文不值。虽说女子不可能入朝为官,但我知晓我若要报仇,只有那一条路。”
“我无父无母,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进入朝堂,可能是老天有眼,让我遇见了微服私访的皇帝,这个男人有多愚昧,这便给了后来的斐滢有多猖狂的本事,她甚至狂妄到废黜太子,罢免朝臣,干涉后宫,斩忠良,弃贤臣,我行我素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有史官都不解,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这般作为?是啊,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呢?可能是因为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曾说过归来之后就风光迎娶她入门的男人失言了。”
金嘉意抬起头,望着离着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眼角泪痕尤现,泪水划过她泛着苍白的脸颊,又一次滚落在那张纸上。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入耳。
席宸垂下眸,视线落在那张她已经写好的宣纸上: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盛宴过后,泪流满面!
金嘉意放下笔,她的手放在膝盖上,十指紧扣,“你问我为什么会对他那般好,可能是他们长着同样的一张脸吧。”
席宸的心猛然的跳了一下,那一天她满心欢喜的站在秦祎弘面前时,对着所有镜头说的那句话,那一句好久不见里承载了多少她的希望,可惜最后也只能变成失望。
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也不过就是长得像罢了。
“我想着他会不会也活着,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那么年轻就战死沙场,而我这样祸国祸民的奸臣贼子却有机会重活一世,老天爷有时候真的会瞎了眼,像我这样的人死后必定是下地狱万劫不复的。”
席宸慌乱的抱住她,一把掩住她的嘴,将她的话封锁在嘴中。
金嘉意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也不忘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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