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一听到那个比平常更低沉的严肃嗓音,云苎g本不用回头,就知道鞠滕郗是为何而来,更知道此刻他的脸上绝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一想及此,她心底那股原本稍稍平复的怒气又再度点燃,“我没打人!”
“我知道。”站至云苎身前,鞠滕郗望着云苎有些苍白的小脸,轻眯起眼。
“知道的话,你摆什么臭脸?”终于正眼望向鞠滕郗,云苎望着他眯起眼不知在思考什么的古怪模样,她忍住心中燎原的怒火,冷冷丢下一句话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你哪里不舒服?”紧紧跟随在云苎身后,鞠滕郗望着她颤抖的手,目光诡谲的问道。
“没有!”
“昨夜你其实没有理由发怒的。”
“我高兴、我愿意!”
“你可知他们是谁?”
“我不想也没空知道。”
“你可以不知道他们是谁,也可以不理会他们是谁,但你却应该知道你是谁。”
“你这话什么意思?”定住脚步,云苎猛一回身,眯起眼冷冷地望着鞠滕郗,一个字一个字地重重问道。
“你若是普通人,我绝对什么话也不会多说。”望着云苎眼中的冰冷与怒火,再望着她苍白的容颜,许久后,鞠滕郗也一个字一个字地轻轻说道:“但你,不是普通人。”
“不要再说什么普通不普通了!”而一听到“普通人”三个字,云苎心中的怒火、委屈与受宿疾所苦的无助感,整个爆开了。
普通人?谁不想当个普通人啊?可她行吗?
而他,就一定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吗?
更何况,他居然敢摆脸色给她看?她长这么大,还从没人敢摆脸色给她看!
这希孤城究竟是怎么了?不过一晚,竟有这样多的人摆脸色给她看!
“将军?”凝望着云苎晨曦下彻底惨白的小脸,以及那微微来回摇晃的身躯,鞠滕郗心一紧,一把上前便想扶住她的腰,却被她整个人推离。
“离我远点!”低喊一声后,云苎忍不住回过身,向自己的睡房大步奔去。
是,她是不该跟平民百姓起冲突,但他至于这样吗?
更何况,若不是他们那样抹黑、数落他以及她的下属,,数落到她都听不下去了,她有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吗?
而又为什么,他与秋墨雨的谈话时总是那样温柔、自然,充满爱怜,可在她跟前就这样的严肃、不耐烦。
是的,云苎虽不曾再直接前去绣坊,但她却还是忍不住悄悄跟着他的脚步到绣坊,然后傻傻望着他与秋墨雨对谈时的和颜悦色、谈笑风生,甚至好不低垂的阳刚、纯男子脸庞,完全正视对方的温柔眸子,以及欢快自在的笑颜!
尽管至今,云苎都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盘算些什么,更不清楚他与秋墨雨之间的关系特殊到什么地步,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待秋墨雨的态度,确实与自己有着天壤之别!
是否,他那些夜里,真的只是曲意承欢?
是否,她真的是强人所难?
毕竟当初确实是她无顾他个人的意愿留他过夜,而后的每一回,也从不曾过问他的意愿,只理所当然的当他是自愿前来。
但今天的他终于让她知道,他g本不是自愿前来!
若她不是将军,他,g本就不会来!
终于,明白了……
过去这四年来,他之所以来到她的轻纱帐中,或许是受迫于她的y威,或许是在两相权衡之下的折衷之策,更或许是如那些人所言,是为了某种她现今还不明白的目的,但绝绝对对,都不是因她而来!
一切,都是不得不为!
原来,他在她轻纱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是不得不为!
都是,不得……不为……
当前进的步伐像踏在云端上般的愈来愈空,当身子突然一虚,而意识不知为何由乱成一团,缓缓缩小、凝结时,云苎的眼前蓦地一黑。
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苎儿?!”
所有的一切,全化成了“虚无”二字,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不得不为。
第六章
那日之后,云苎足足昏睡了两天。
尽管明白在她身旁一直有人默默在照料着她,尽管那抚在她身上的动作那般细心、温柔,但她参将手持五百里加急冲入她房中,她换上戎装,率军纵马出城之时,都不曾正眼望向身旁人一眼。
长达四个月的急速南行与征战,让云苎的小脸整个瘦削了一圈,尽管心中极想早日回到女儿国,但最终,她还是领军先行来到了希孤城——
因为她决不愿因为自己的个人因素,而让这群同样奔波了四个月的协和部队军士受累!
但她是将军,她的一切作为都必须以这群下属的福祉与最高利益为依归,所以,她还是来了。
但云苎怎么也想不到,这回希孤城迎接她们的,竟是一道紧闭的城门!
“什么?没有悬挂我们的旗?”
围在临时的将军帐中,所有人全难以置信地怒视着前来通报消息的小八。
“不只没有悬挂我们的旗,希孤城还说他们不打算开城门。”
是的,不是“无法”开城门,而是“不打算”开城门。
“他们竟然敢将我们挡在城外?”
“鞠滕郗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怎么?翅膀硬了,打算翻脸不认人了是吗?”
“这帮孙子,上回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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