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安插了人,这人应当很是了解东宫的饮食起居,知道从何下手,又不会引起怀疑。
还不一定就是内膳房的人。
怕是她贴身宫人也说不准。
苏皎月常待在屋子里头,外面的事不大了解,贴身的宫人不过是瑞香、珊瑚和玉簪,还有就是皇后安排的月嬷嬷。
月嬷嬷不大有可能,她毕竟也是伺候过皇太后的。瑞香则是她从尚书府带过来的丫头,倒也不像。
然后就剩下珊瑚和玉簪,一个聪明机灵,一个蕙质兰心。
看谁都不像。
宋景年见她皱着眉,自然也知道她不擅识人,便宽慰道:“也有可能是外头的宫人,至于你贴身的几个,这两日可以多加注意着些,其余的交给我便是。”
苏皎月便点点头。
其实早该想到的,皇上莫名其妙中了毒,接着就四处检查膳房,先是御膳房,然后又是各个宫里头的内膳房。
宁王爷再回京,带上道士,皇上毒便解了。
看似一步接着一步,步步推进,慢慢把东宫笼在里头。
如果最后的目的是将太子拉下马,她身为一条绳上的蚂蚱,下场自然好不到哪去。
她捏了捏手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给宋景年找麻烦是主要,其次她也得好生防范下身边人。
有别人的奸细在,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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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瑞香照常进来伺候她梳洗。
这件事明面上暂且还风平浪静,宋景年昨夜同她说完话就出去了,然后一直没了消息。月嬷嬷约莫从皇后那儿知道了些什么,昨夜服侍她睡下时,一边放帷帐,还一边低声说:
“娘娘注意着些,奴婢觉着这屋里的几个丫头还需得提防提防。”
她点头,一夜无眠。
瑞香替她梳了单螺髻,就瞧见她神色有些疲倦,便给她擦了脂粉遮掩,又特地给她配了浅玫瑰色的耳饰。苏皎月便说:“你去内膳房一趟,我有些想吃上次厨子做的桂花糕。”
瑞香正放下象牙梳,听到这话便准备出去唤宫人,就听到她又道:“你亲自去,别人我不放心,记得,要做的松软些的。”
瑞香便笑了笑,应诺下去了。
珊瑚一大早不知去了哪里,玉簪守在屋外,苏皎月便唤了她进来。
她低垂着头,福了福身:“娘娘有何吩咐?”
苏皎月定定看着她,她穿着靛青色襦裙,神色淡淡的,记起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她同珊瑚站在一起,因着珊瑚太闹腾,就显得她格外安静。
后来在邵惠然那里,她听了她吩咐,教训两个下人,也是态度分明。此后在东宫一直中规中矩,恪守本分。
只除了一事。
她慢慢走到桌前坐下,喝了口茶,轻声说:“我近来身子有些不好,上次王太医那药,似乎不怎么有效了。”
玉簪抬起头来,道:“娘娘可是还要奴婢再去拿?可王太医上次说那已是最后一包了。”
“玉簪。”苏皎月放下茶杯,轻叹,“本宫这身子怕是好不了,你可记得帮我拿过几次药了?”
玉簪福了福身:“拿了有五六次了……可娘娘放宽心,现在有殿下给您每日熬着药,这身子定会越来越好的。”
话说起来,宋景年昨夜后虽未再见着人影,但药还是一早煎好了,晨起瑞香就伺候她尽数喝下。
苏皎月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似乎被呛住,连连咳了好几声,玉簪忙走上前来,她也趁势取出袖口里的手帕轻轻遮掩。
是上次被汤药浸湿了的手帕,“伯言”二字还皎如星日,就露在她右手小指下,露的既明明白白,又状似无意。玉簪一走上前低头便看见了。
苏皎月转过头,果然看见她神色变了变。
但她很快又收敛了,伸手在她背上轻抚:“娘娘没事吧?”
她咳了几声,将手放在桌上,手帕被她压着,等她理过气了,玉簪就又给她倒茶。
她突然抬起右手摆了摆:“不必了。”
玉簪便顿住不动了,外头格扇门被打开,她收了手帕于袖中,是瑞香回来了,手里拿着食盒。
“娘娘趁热吃吧,冷了便不那么松软了。”她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想了想,又说,“但也别吃多了,还没用早膳呢!”
瑞香替她将食盒打开,摆放的整整齐齐,色泽洁白,刚做好的糕点有股热腾腾的香气,一个劲往人鼻尖钻。清晨吃热气腾腾的东西,总让人食欲大开。
她从内膳房提着过来,为了让太子妃吃着口感更好,一路上没敢犹豫,急急忙忙小跑了回来。
苏皎月夹起一块,轻咬了一口,确实还挺有温度,松软可口,桂香浓郁,唇齿留香。
但她却放下糕点,沉着脸说:“今日这点心,味道怎的这般怪,不甜,有些涩,泛着苦味。”
瑞香听了一惊,她可是特地吩咐了内膳房的宫人,娘娘爱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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