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放心。”面前矮几上放置的茶水点心被声音的主人毫无顾忌地吃喝起来,且任由吃东西的声音回荡在这幽静的所在。待到口中食物咽下,他才说道:“他凭借荆水易才能发现多出的那人,但就算他想到那人是个局外人,也绝不会想到这个局外人与局中人毫无关联,他只会为了荆水易的安危奔波,然后毫无作为地死去,这就是我的初衷,从不会落空!”
“影子”说:“好!幸亏有你相助,我眼下已无麻烦,不知你的正事办得如何了?”
一连串咀嚼与吞咽声后,“我的目标出了状况,他现在从早到晚都有人随身侍候,我暂且还能忍,却也忍不了几天了,到时候,我可能不会干等那没盼头的机会了。”
“影子”叮嘱道:“他身边,不知有多少人同样在注视着我,你可要千分注意,万分小心!”
回应来得异常的快:“他们所了解的,不会比在我们身边的荆邪更多,而各方因素限制,他们也没机会交换情报,我担心的,唯有齐无为。”
这下终于轮到“影子”来打消他的顾忌了,“先前派去处理齐无为的两人,是遭了荆邪的毒手,便可知齐无为现下该是与荆邪共谋。只要荆邪仍全在我们控制,针对齐无为的行动就会轻松很多,而荆邪将要着了歧途,咱也不怕齐无为另辟蹊径了。”
“甚好。甚好。”最后一口将茶引进,碗盖盖回茶碗。
......
“齐兄,家父有请。”荆濯声音传来,趴在地上抽着炼心叶的齐无为才爬起来,这时再看向荆濯以及院中摆放的神像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感觉。只见荆濯身边站着几个下人,该就是他们来传达荆府之主的意思。
由那几个下人引路,到那荆府正堂之前却被装束上看比这几个人高一级的下人拦住,交谈中,齐无为听得“老爷就在这院中会客”这类的话语。领齐无为来的人多次讲道这样做如何如何不妥,高一级的人再重复几次上述话语,这都在礼数之中,所以几人声音都星星点点地飘出他们围起的圈子,有意给齐无为听见。
齐无为听得心烦,倚在院中那棵树下,双手托起后颈,享受起透过树叶照下来的阳光。因那炼心叶,眼睛正对阳光却睁得溜圆。他清醒得很,却意识不到争论着的几个下人散开走远是在什么时候。
“在下荆蓦,初次会见齐大侠,多有怠慢了。”中年人语声传来,他故意站在树的另一边,因为以齐无为这个姿态,若正站在齐无为跟前,实在是双方都会尴尬的场面。
“啊呀呀!‘大侠’两个字我可不敢当!我对您仰慕已久,家主但以‘贤侄’相称,都是齐某的荣幸啊!”齐无为迅速站起转到树后拱手道。
荆蓦不似一般的大户,穿着只不能再朴素,他身上该有的用以佩戴的首饰和用以把玩的物件一件也找不出。有的人戒指之类的首饰佩戴得久了,烟酒用得多了,身上都会留下些印记和气味,但这个人,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干净”,这偏执到极致的无欲无求最让人印象深刻。正合齐无为的胃口,他开始痛恨自己没在“小册子”中记下这与他翻关系只经过荆水易一个环节的人了。
“我方才是在正堂之中医治几位病人,他们现在正在里面歇息,实在不能打扰,齐大侠多多包涵,我们现在就在这里谈吧。”
齐无为不再重复那些恭敬的客套话了,荆蓦愿意谦卑就让他谦卑去。
“好吧。家主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荆蓦说:“我知道澈儿是齐大侠你的好友,前些日子,澈儿已经回来过了。他正是从桀陵狱都归来,因他先前先了解到他叔父荆邪失陷在狱都,便在逃脱时多番留意,却不曾见到有关线索。他便猜想荆邪已先回到这来,而这一行,荆邪所经历实不可测,也难度量他会采取什么行动,故当以找到荆邪为首要事情。他回来没歇息多长时间,便马不停蹄去寻荆邪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荆家以治病救人为立世唯一大业,从不在坊市间安插什么眼目,要在这中州找人,实如大海捞针。便要请大侠为这好友情谊奔走一下了。”
齐无为皱着眉头说:“这事儿......齐某义不容辞,但我也没有耳目,怎么比得上你这一大家族?”
荆蓦笑着说道:“齐大侠感应通天,灵运趋神,我早有耳闻了。”
齐无为苦笑着摇摇头,“那齐某便直言了,荆邪前辈早已回到这里了,可是他事务缠身,无暇回府一叙,此刻家主找上齐某时,他们十有**已经见过面了。或许咱担心的将要发生的已成定局,咱可以放宽心来谈些别的了。”
“哦?齐大侠是要过问我荆家的家事吗?”荆蓦的话语丝毫不施压力。
看他语气仍平和,齐无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说:“家主不要误会,只是齐某从家主面目表情中,察觉到家主倾诉的意愿,或许是齐某多心了,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荆蓦笑着说:“也是啊......家务事嘛,不过一些让人见笑的事情,说些给你听也无妨。”这称呼由“大侠”变作“你”,实是拉近了不少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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