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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岳阳、姚青和骚猴儿耐着性子候在土屋中,三人坐立难安,不住地从孔洞处向外张望。对面卵状巨石上插着的火把仍在燃烧着,火苗被吸向洞口。随时间流逝,火把顶端烧成了红炭,火苗渐有熄灭之势。
三人都巴望着火把快些熄灭,好早些逃出去,这阴冷潮湿、不见天日的幽闭密道,已快将他们逼疯。尤其是骚猴儿,时刻处在崩溃的边缘。他挤在最前面,霸占着武岳阳挖出的孔洞,眯缝着眼打量着外面黑乎乎的溶洞。眼看着火把将熄,骚猴儿的视野里愈发模糊,他猴急地扒开洞口的土堆,正准备钻出去,一阵微弱的枪声传来,骚猴如一只埋伏了许久刚要出击的猛兽,突然一阵风吹草动,惹得猎物抬起头来,他只好重新掩藏身形。
骚猴儿分不清枪声从哪里传来,他回头询问似的瞅瞅武岳阳和姚青,两人同样满脸茫然。骚猴儿仰头向头顶的封板看去,武岳阳和姚青随他视线抬头来。
枪声的确从头顶传来。在厚厚的土层上面,灰袍老人张元顺正大开杀戒。
灰袍老人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一步,他追上山来的时候,武岳阳已和团结会正面交火。其时双方交战正酣,山头上乒乓作响、子弹乱飞,武岳阳和姚青被团结会的火力死死压制住。灰袍老人纵身跃到一棵茂密的水梨子树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可是又插不上手。眼见武岳阳要命丧当场,危急之下,灰袍老人顾不得许多,他从衣囊中掏出一块镇纸般的长方条状乌木,掰断一截攥于手心,敛神内视,静心凝气。
一阵风起,枝叶摇动,晴朗的夜空不知从何处凭空涌出大团的云雾来,更有雷声隐隐传出。
武岳阳和团结会众团兵忙于激战,对夜色中悄然发生的异象毫无所知。退无可退之际,骚猴儿跳入枯井逃生,随后武岳阳也被姚青推了下去。
灰袍老人原本打算引雷击树,好趁乱救走武岳阳,哪知突生变故,三人跳入井中,紧接着数名团兵投了手榴弹进去,灰袍老人来不及阻止,眼见爆炸声起,尘土四溅,井壁在爆炸中完全塌落下去。
这一切只如电光火花,倏忽即逝,转眼间鲜活的人儿就被埋在了土下。灰袍老人怒不可遏,他满腹的悔恨,怨自己没有控制住武岳阳,任由他赶上山来白白丢了性命,更怨自己没有及早布防,以致惨剧突发而不及阻止。
盛怒下的灰袍老人须发皆张,脸色愈加赤红,两眼透出浓重的杀气。他如鬼魅一般贴着树干滑下树来,手足轻摆,草丛微晃,如水面被轻舟撕成两半儿,不到片刻,灰袍老人已到山下。
秋意尚浅,草木枝叶也刚刚泛黄,湿气仍旧很大,况且天台山溪流瀑布众多,山体极大,灰袍老人略微犹豫,放弃了纵火烧山的想法。他下到醉石林处见山势陡峭,道路极其狭窄,山壁夹道垂立向上,夜空在头顶只有丈宽一条窄缝,正是天台山上最难行“一线天”。灰袍老人在一线天入口处站定,面向石壁,上下打量一番,心道,“以牙还牙,埋了你们作陪葬再好不过!”
灰袍老人纵身几个起落,来到一线天东侧一块顶大底尖如倒摆的靴子一般的岩石旁,他以掌击木,震断树根,拔出数棵白果树,连着泥土抛到道路当中,又从石壁顶推落许多石块,将道路完全阻塞。
东方已发亮,天色渐白。灰袍老人又回到一线天,先挪动几块大石摞在一起挡住一线天出口。老人毫不停歇,又拔身而起,在山石凸起处或蹬或按,很快窜到一线天石壁顶部,他如法炮制,以掌力震断许多树木,更备下几十颗石块,分堆堆放在一线天顶部悬崖边上。
后面需要做的便只有等待了,好在很快便传来了马蹄声,团结会众团兵经过一夜激战,虽然没有多大的伤亡,可都早已饥肠辘辘、疲惫不堪,这会儿打扫完战场,本打算将匪寇库房中存放的赃物分了,可是很快有人来封了库房,并传令让众团兵回索家岭修整待命。
团兵们出血出汗,好不容易攻下山头,无不期望分些战利品,大伙儿眼见肥肉即将入口,哪肯轻易离开。可是经过这次剿匪,团兵们也都充分见识了马长官和他所率的一众黑衣人的本领,没人敢公然哗变造反。众人嚷嚷几句,嘴上讨些便宜也就罢了。当下众团兵商议一番,留下几个团兵和黑衣人一起看守库房,其他人和孟屠子一起下山去了。
孟屠子又饥又渴,浑身无力,而且身上多处都挂了彩,可他精神亢奋,威风凛凛地率着一行人马下山来。到了醉石林,在倒靴石旁,队伍停住,有团兵来报,“前方道路被乱石和树木挡住了,马过不去,孟屠……老孟,让大伙儿下马来去把杂物搬开吧!”
怒火噌地涌上头来,孟屠子抖开马鞭,唰地一鞭子抽向团兵,那兵勇急忙缩头,马鞭啪地抽在路旁草丛上,削断了一片草茎。孟屠子瞪眼骂道:“抽死你个龟儿子,老子拼死拼活保着你们,不知道喊一声‘长官’么?”
那团兵不敢辩驳,怯懦地答应着:“是,是……长官。”
“闪开!”孟屠子驱马上前,像模像样地探查一番,道,“塌方了嘛,搬什么搬?那边有路干嘛不绕过去?”
众团兵扭头张望,果见杂草间有一条小路从“倒靴石”另一侧绕过。孟屠子是这伙人的主心骨,他率众团兵绕过倒靴石,毫不提防地走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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