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膳桌八个菜,酱板鸭,豆鼓鱼,孜然牛肉,清炖甲鱼,夹沙乳扇,蜜汁山药,香椿炒鸡蛋,凉拌白菜木耳。李斐吃饭不挑食,每一道菜都动筷子,吃了一碗饭,再添半碗。添上去之后,李斐才窘了窘,床上那挡事让她的饭量都涨了一半。
赵彦恒吃得差不多了,才谈论起淑妃,笑道:“母妃就是那么个样子,张牙舞爪的唬唬人。她的出身和她早年受到的教导所限,她也不是遵奉贤惠一条的。父皇的后宫来来去去许多的人,你看见的就有那么多,还有没看见的,归一归总有百来号人了,那一群她们自琢磨出一条路来,你能体谅就体谅一些,我在外头补给你。”
一个男人有姬妾上百?
李斐想想那幅壮观的场面瞬间就失去了胃口,不过那一位是赵彦恒的父亲,李斐忍耐着把饭咽下去,点头含笑道:“我明白的,我已经比别的儿媳妇好多了,就说我的二姐,她在乐家大宅的时候,这个点正在给婆婆布菜
。我们住在宫外,不说我们体谅,是父母宽容我们了。”
赵彦恒的目光如流光浮动,他自然知道李斐是善解人意的女人,只要他做得切合心意,在别的地方,李斐就会维持着善解人意的风度。
厮混了一个下午,接着又厮混了一天,李斐差不多领悟到了房事的真谛,新婚三日,也是李斐回门的时候了。
摆着亲王妃的依仗,顶着头上的五凤金玉冠抬到住过半年多的玉沁山房,落地踩着织金绣葫芦的高底鞋,李斐本来长得高挑,这一下站在亲友姊妹当中,就是稳稳的头筹。
李月和清平伯太夫人领着众女眷参拜,李斐连忙叫免,李月迎上上来,只是三日不见如久别重逢,脸上止不住的欢喜,交握了女儿的手,脉脉凝望。
清平伯太夫人凑上前来道:“王妃里面请。”
从此李斐的闺名只能私下里使用,在大场面上身生父母都得用敬语。
一屋子朱家马家的同辈晚辈们聚首,李月又把李姜和宋多福领了来,泱泱近二十个人在一个屋里,也不是那种嘈嘈杂杂的氛围,偶问一句,李斐细细的说来,总之把皇上皇后往肃然威严,又不失慈爱温煦了说,淑妃娘娘也是和好脾气的,提到了赵彦恒,李斐只管装羞就是了。
再说几句皇家成员日常的喜事,比如太和公主长牙了,卫王妃也有孕在身了。
前儿清平伯太夫人,沣三奶奶等人说了些一周岁小孩子的生理特征,脾气秉性,李斐用心的记下来,后儿就有人叹了一声,道:“陛下的长孙,这会儿总该有了。”
说到皇上的孙辈,就是昨天宫宴上德妃对淑妃的得意之处了。皇上今年圣寿五十六,要是搁在寻常,如差不多年纪的清平伯太夫人,大孙子已经在议亲了,皇上自己折腾了一遍,搞到现在,还没有孙子的。他儿子多女儿少,到了孙辈,养大的都是孙女。吴王的儿子前年夭折了,府里两庶一嫡三个女儿;荆王是不行的;卫王原来以为也是不行的,没想到是个中用的;景王的前王妃留下一个女儿,如此皇上的孙子,还得看今年,三家总有一家生孙子,让臣民看到皇室祖孙三代。
朱妙华低头吹着茶末子,只有赵彦恒一个人是例外,翻过了年,其他那些身在要位上的人,都按前世的轨迹走着。
李斐说了一阵子场面话,就更衣撤出来,起身前使了眼色叫李姜出来。
即刻,李姜笑盈盈的来了,屈膝行礼,口称王妃。
“好了,三姐。”李斐托起李姜,直往屋里走,幽露落在后头,守在门里面。
李姜笑得夸张道:“诶呦呦,是有私房话要和我说了,竟然越过了姑姑和我说话,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看在你嫁得巧的份上而已。你嫁了一个大夫,我能用则用。”李斐已经是妇人,且从宫里到宣国公府里,人人嘴上都是子嗣为重的道理,而她已经十八岁,要说生孩子也不早了。有些事情早点儿请教也好,敏而好学,孜孜不倦,任何事情都有人师可以请教:“我问你,男女之事,在医理上可有相互滋长的法门?”
李姜脸皮是很厚的,脸不红气不喘的道:“你问的是双修?”
李斐还是有些羞臊的,但是赵彦恒在这方面天赋异禀,精力旺盛,她初通人事,就像一只小鸡一样随便他捉拿,而且还不能让他尽兴而归。近前,事涉男女乐事,是让彼此开行的事;远的,赵彦恒身在花丛中,她不能满足她的丈夫,自有数不尽的人跃跃欲试的代她服其劳,所以她尽力勤勉,量力而行,总要在床榻上和赵彦恒和谐了才好。
两人这上头亲密无间了,别的事情就能从容些,有商有量的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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