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反应过来。记忆里的原玳,只到她额头的高度,一别八年,这人却比自己还要高了。心头涌上几分复杂难明的滋味,她伸手,握住了对方那双有些微凉的手,轻声道,“那总得把湿的衣服脱掉吧。到房间里去,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烧热水,不然这样,会得风寒的。”
“好。”原玳笑笑,顺着她的意思扶着桌面站了起来。
先前就晓得,她的腿应该是伤到了,怕是在军中打仗时收的伤。如今看到这个原本康健的人却跛着脚缓缓前行,华初咬紧了下唇,上前搀扶住了她。
将原玳送到房间里,华初就转身进了厨房去烧了热水。很奇怪的感觉,除了方才初见时的激动,再次看到原玳的时候,华初却不像之前那么激动。而是,一种非常平和的心态。她烧着热水,心下觉得轻快了不少。
撑了把伞到巷口的成衣店帮原玳现买了一套衣服,发现按着原玳如今的身高,只能穿男装,华初只得望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女装放下了心绪。
抱着衣服回到房间,却发现原玳仍旧没有把衣服脱下。她端坐在案前,望着摆在窗头的那盆花,呆呆的不晓得在想着什么。
“不是说让你把湿的衣服脱下,这样子着了风寒我可不管你。”抱着衣服走了进来,华初熟稔的说道。
背对着她的人转身,笑着应道,“不碍事的。”她坐在椅子上,冲着华初招手,“过来。”华初上前,抱着衣服问,“怎地?”
原玳等她上前,示意她把衣服放下,让她坐在自己的对面,拉着她的手问道,“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她的掌心那么凉,与记忆里的温度完全不一样。华初一怔,反握着对方道,“嗯。”
“什么时候回来的?”原玳又问。
“一年前。”华初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的答到。
“这样……”原玳勾着唇角,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我还真是做了一件傻事。”她握着华初的手,眼底的笑意化开,明媚的好像三月的春光。
华初的心一紧,对上了对方轻柔的眼眸,站起身来,看着她说道,“起来,我帮你把衣服换掉。”
原玳说,好,可是我站不住。
华初伸手,去解她湿漉漉的腰带,一边解一边说,那你就坐着。
她们自小一起长大,也曾有过肌肤之亲,这点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觉得羞赧的。原玳放松着身体,任由她脱下自己的衣服,眼神看着对方的发顶,十分的柔和。
脱掉外衣,华初将湿衣服扔到凳子上,道,“左脚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原玳表情坦然,应道,“几个月前,从树上摔下来的。”
华初手下一顿,抿着唇问道,“哪里的树下?”
“东海上的。”
“你去了东海?”
“嗯。”
“去哪里做什么?”
“看风景。”
她问着,她答着,一点一点将隔断的八年慢慢的拼凑了起来。脱到白色的里衣时,华初抱着她的衣服,在前襟的某一块地方摸到了不一样的质感。她捏着衣服,下意识的翻开,一边翻开一边道,“你这里放了什么东西吗?”
等看到那块缝在衣服里侧的东西时,她愣了一下。紧紧的捏住那快地图,颤着声音说道,“你还……留着这东西。”
“嗯。”她只应了一句,华初便转身回头,背对着她。原玳看着她背着自己,轻轻的颤着身子,手放在眼眶处使劲的抹,就晓得,她是哭了。
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原玳将自己上半身仅有的一件衣服脱掉,伸出冰凉的手臂将身前的女人抱在怀里。怀里的女人很瘦,瘦的就算是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她后背凸起的骨头。原玳用力的抱住了她,让对方的后背紧紧的贴住自己的心脏。有力的心跳透过衣服仿佛要穿过骨血,引起对方血液的共鸣,原玳紧紧地搂住她,道,“你给我的东西,这辈子都会留着的。”
温热的泪水落在手背上,一点一点将往昔的记忆勾起来。
简单擦洗之后,原玳换了一套衣服。等晚饭上来的时候,已是夜灯初上的时辰。入睡之前,两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等到钻进薄被里原玳切切实实的抱住了怀里人时,才仿若安定了下来。
她……回家了。
这么想着,原玳抱住了怀里消瘦的女人沉沉的闭上了眼。只她不晓得,那一天晚上,华初点了一盏油灯,坐在床头望着她的睡颜,静坐到天明。
第二日,不晓得是不是昨日淋了雨的原因,原玳发起低烧。而华初在门口挂了闭门的牌子,专心的照顾着她,又因着昨夜一夜未眠的缘故,第二日也差不多陪着原玳在床上呆了一天。
一天一夜,足够她们确认彼此的存在了。
住在安平巷子里的景大夫,原本是独身一人,可半个月前却有另一人也住了进去,嗯,瞧那模样,还是个年轻的先生。偶然有几次华初大夫出诊的时候,还带上了她。据见过那位先生的夫人们说,那位年轻的先生长得十分俊美,肤白貌美胜似女子,仪态翩翩好似贵族公子。谁见了,都得说上一句先生好姿容。只有一点不好,那位先生是位跛子。站着的时候看不出什么,走起路来就显得十分不便了。
认识景大夫的三姑六婆们,免不了要暗搓搓的猜想那位先生是大夫的什么人。但那是人家家事,而大伙和华初大夫也不算有多亲近,也不好当面去问,故而也只能烂在心底,等到茶余饭后把各种猜想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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