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长生记得很久以前也夸过姜曲长得漂亮,她记得那时姜曲还很高兴来着,会跟她滔滔不绝的谈因为他那张得天独厚的脸得过多少好处,又让多少姑娘心碎云云,她只是说实话,原来却也不是每个男人都高兴被夸的……
长生莫名的打了个哆嗦,以为又是卦燎把被子霸占了去。她睁开眼,看到面具挂在窗口,被挖空的眼睛部位,空洞洞的对着她。长生吓得完全清醒了,看仔细了,才想起,哦,对了,这是她的面具,是她挂上去的,忘记摆回柜子了。
那瘟鬼在刚才长生睡时其实尝试过要接近的,但卦燎睡在她旁边,他如何都无法压抑下恐惧,所以才离得这么远,特意从面具里出来把长生临睡前关好的窗打开了,把她冷醒。
长生揉揉眼,问道,“你怎么开窗了?”
那瘟鬼道,“姑娘,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个地方?”
他不敢出面具太久,怕赵公明又会找来。他也试过趁着长生今日不在房里想带走面具,可当他冒出这想法后,这面具对他而言却是重如泰山,他也只能依靠顾长生了。
长生问,“你是不是在找什么?”那瘟鬼总让她大街小巷的走,但走过的路就不会再重复走了,她有些觉得像是在认路一样。
瘟鬼沉默了,那日重明骂长生的话他在柜子里是有听到的,从头到尾都听到了,包括长生的回答。
他确实有欺骗这姑娘,还以为做了鬼以后,人的良知就算是扔了,谁知亲耳听到以后,还是会不舒服。
“我在找我的身份,该说是在找我没死之前的身份。”
长生想起那日躲着听到他和赵公明的争执,好像确实有提过过去什么之类的,“你不记得你死之前的事了么?”
瘟鬼摇头,“我就只记得我被带到了地府,见过了阎王后,正好遇到中瘟史文业史大人,他来阴曹挑选瘟鬼,选中了我。我就由地府到了赵公明大人那。但我一直想不起我的名字,也想不起我怎么死的。”
后来到了赵公明手下做事,唯一做的就是在赵公明领了天命后,跟着他去散播瘟疫。原本他也渐渐淡忘了要去追究他的过去,他既然做了瘟鬼,那些红尘往事就是他上辈子的事,跟他已经无关了。他本来真是这样想的。
但一次散播瘟疫时,他碰了一个老妪,脑子里就闪过一些画面了,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在提醒他,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去做,很重要,重要到他临死的时候是想着做鬼都不能忘的。
但他还是忘了。
他后来凭着闪过的画面里的屋舍街道找到了这个地方,他想他应该生前在这里生活过。
“我真的知道丹粟,我想起的那点零散的记忆里曾见过的,只是我暂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那瘟鬼坦白了,他让长生在城里绕圈确实也就是绕圈而已,他根本想不起丹粟在城里哪个角落。
他这样说,不晓得顾长生会不会再信,凡人总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去散播瘟疫时,见过的这种人已经太多了。他已经记不起他做人时是不是也如此,但他想,他若被谁骗过,大概也很难再信那人了吧,何况他还不是人,是鬼话连篇的鬼。
“你若不愿意再帮我,我不会再勉强你,只求你不要将我行踪告诉给赵大人。”
“……你想我怎么帮你?”长生问。
长生套上了外衣鞋子,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到了城里一家专办丧事的棺材铺。这时候已经是亥时了,长生拍了好久的门才有人来应门,自然应门的人先是把扰人清梦的长生先骂了一通。“做什么,赶着去投胎么!”
长生也有些不好意思,掏了钱出来说要买冥纸。那人看在钱的份上,立马转了态度,拿了冥纸出来,顺便把什么元宝蜡烛也一并推销了,恨不得让长生连棺材都一并预定。
虽说她开始只是想买冥纸,但吵醒了人家,害得人家硬是从梦乡里被拉了回来,就当是补偿好了,她又多买了元宝蜡烛。只是那副棺材。她想她今年还没到二十,应该不必这么早就开始量身给自己准备后事,所以还是拒绝了。
那棺材铺的伙计喜滋滋的收了银子,问了长生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见长生摇头了,他便打算重新关门睡觉。
长生抱着一堆的元宝蜡烛冥纸,觉得两只手好像不够用。尤其冥纸这种轻飘飘的东西,不压着实在是容易飞。“我帮你吧。”瘟鬼说着,从面具伸出双手来帮长生分担了一半。
棺材铺的伙计见到不远蜡烛和冥纸自己飘了起来,浮在长生前面,大叫了一声鬼啊,两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有地府的夜叉上来执勤勾魂,长生见了赶紧躲到一旁的小巷子里,看着那夜叉执着叉走远了才敢走出去。
瘟鬼觉得自己才应该是害怕地府的那个,也不晓得赵公明是不是真把他出逃的事上报了,虽不觉得会为了一只小小的瘟鬼会出动天兵天将这样兴师动众的夸张,但若真上报了,以他这种身份等级,应该也会派五六只小鬼在城里寻他吧。
但看着长生倒是感觉她比他还害怕。
“顾姑娘,你没事吧?”
长生摇头。这两天瘟鬼一只让她在城里乱走,她也是有记下一些路的,来到了一家驿站的后门,瘟鬼道就是这里,让她停下。
长生问,“来这里做什么?”
“阳间有人专门帮着送信传递文书,阴间也是有专门干这活的鬼的。”
思念已故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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