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缓过心神,问他:“你觉得这事儿难处理吗?”
“难啊。”他语气轻飘飘的,听着分外敷衍随意。
钟念踹了他一脚,“我认真的。”
梁亦封揉了揉她的头发,沉声说:“要说难处理,确实难,要不然当年你父亲也不会……但要说不难……时隔多年,这案子不能说简单,处理方法确实有,但要从别处入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念眨了眨眼,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睫被人盖上,那人语气不耐道:“睡觉了,大晚上的废话很多,麻烦。”
“……”
钟念低头,张嘴就咬在他的掌心上。
换来他低沉压抑的笑,“好了,睡吧,明天再想那些糟心事儿,嗯?”
钟念也困了,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也就睡去。
·
时光飞逝,窗外的雪花飞舞。
一整个十一月,雪都没有停过。
钟念每周周末会和梁亦封一起住,毕竟别墅距离市中心太远,上班来回不太方便。对此,梁亦封颇有微词,但医院的事太忙,让他也无法对她的事太过操心。
陈灿也常常约钟念,似乎是觉得两个人一起出来吃饭的次数多了,陈灿觉得自己和钟念的距离近了几分。
就连今晚,他都擅自做主,把她带到了一个销金窟来。
说实话,来之前,钟念以为这儿不过是他们几兄弟一起玩乐的场所罢了,毕竟这个年纪的少爷,大多会有固定的场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在自己的圈子里,活的潇洒快活。
那儿大概是郊区和市区的交界地带,不远处有一排咖啡馆,文艺店外一路昏黄灯光,溶溶灯光融化了下了一整个月的皑皑白雪。
月色绵柔,钟念下了车,十二月的晚风吹得她耳边发出嗡嗡声响。
像是宿命在提醒她,今晚并不平凡。
但人生嘛,不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
陈灿走在前头,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
他站在门槛处,头顶是两盏中式吊灯,幽茫灯火隐隐地泛着光亮,映在钟念的眼里,像是江面上将顷欲坠的夕阳,隐忍的、克制的散发着最后一抹幽光。
陈灿的桃花眼半开,眼里带着调情时的暧昧笑意:“上来啊。”
钟念紧了紧衣服,小步上前,在离他半米距离的时候停下。
陈灿似笑非笑地开口:“好歹是朋友一场,何必搞得这么生疏对不对?”
话音落下,门就被他一脚踹开,他在前边大摇大摆地走着,钟念放慢半拍,跟上他,声音轻的像是雪花飘落时的声音似的,“我不习惯太亲近,抱歉。”
“不客气。”他朝她眨了眨眼。
转回头时,舌头舔了舔后槽牙。
殊不知,他喜欢的偏是她这么一副生人勿进,清冷自持的仙女儿模样。
没有挑战性的事儿,他从来不干。
再往里进,便是另一番天地了。
脚下的地板映着繁杂的花纹,走廊两侧的包厢门紧紧合着,每个包厢外都有两位侍应生守着,紧绷着脸,眼神冷漠。
钟念心里的想法得到了映证,这确实是他们几个常来的地方。
隐私性强,保密性高。
到了一个包厢门外,陈灿推开门,侧过身,示意她先进去。
钟念也没推让,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包厢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大家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晦明难辨的意味,每个男士身边都或多或少地带了位女伴,只不过不似钟念这样职业装穿着的,她们穿着裙子,露出又长又细的腿,双腿叠在一起,即便是轻浮至极的二郎腿,也敲的格外优雅。
钟念的穿着在当下十分的格格不入。
陈灿把钟念带到沙发边坐下,身边有人在打麻将,麻将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有娇俏女声夹在中间,丝丝入扣:“哎呀,讨厌啦。”
钟念把脱下来的大衣递给侍应生,面色未变地笑了笑。
她环顾一周,吴煜和黄一杰并不在。
陈灿和周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继而拍拍钟念的肩,附耳说:“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你想吃什么就吃。”
钟念点头:“嗯。”
等到陈灿离开,钟念拿起包,问边上坐着无聊玩手机的女伴:“洗手间在哪儿?”
“出门右转,走廊尽头。”
钟念同她点头道谢。
她拿着包出了门。
走廊上清冷安静,包厢门一关,便把包厢里所有的细碎声音都隔绝开来,连调笑声都像是昨日听闻一般。
钟念到了洗手间,把针孔摄像机放在袖口处,她今天穿的衬衣是荷叶袖,方便她放东西。
没多久,她就回到包厢。
再回到位置上,陈灿仍旧没有回来。
身边的那位女伴还在,见钟念回来了,给钟念递了一根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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