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的莺歌燕舞也全部都换成了武舞与健舞,原本婀娜多姿的舞娘们穿上武服在台上舞剑胡腾。
大多数人并无心思欣赏舞蹈,一曲终,齐潇略显疲惫的放下酒杯,询问北旬王的近况,乌蒙先作揖谢过齐潇挂心,然后道必昆王虽说无法像年轻时纵横驰骋,但是精神好了很多,这才让他想着快快前来大昱完成大婚,说不定必昆王得了喜事身体也就更加健朗了。
齐潇听着,倒是猜出另外的一番意思来,这次北旬会提早一月之余匆匆前往想必是必昆王的情况并不理想,若是必昆王百年,那么北旬国丧作为乌蒙必将丁忧三年不得娶亲,而夺位之争将会在阿扎木和乌蒙之间展开,到时候就算大昱出兵助阵,也名不正言不顺,况且没有和亲这份保障,大昱又如何去相信替乌蒙夺下王位他会与自己结盟。
因此在齐潇提出多留一段时间在大昱,乌蒙也是委婉拒绝,说是必昆王现在久魔缠身,作为儿子理因衣不解带侍奉榻前,却因婚事离开百日已是愧对于亲,所以再不可多加耽误。
以孝回绝,虽说不给齐潇留了多大情面,倒是的确无错,也是更加确定了齐潇心中猜想。不便多做挽留,齐潇有些闷闷的喝下一口酒。
再抬起头已是神色如常,信手拿起快桂花糕道:“中秋时节桂满飘香,诸位不如过了中秋再走吧。”
“早听闻中原八月盛世。”乌蒙笑道:“一直想要一睹真容呢。”
朝中重臣早已听闻女帝与公主之间违理悖论的关系,却始终见齐潇面无改色的同乌蒙商讨着婚嫁之事,除了当是那些传言并非属实外,又感叹红颜薄幸,无情帝王。
商榷下定于五日后离京,还可在大昱过上一个中秋,揽月宫既是热闹又是冷清,每天都有不同的宫女太监过来筹备婚礼的物品,连窗棂与木门上都贴上了大红喜字,齐渃却是置若罔闻的只是在案前习字,几个丫鬟心里都是清楚齐渃心中的悲楚,若是佯装欢喜前去道喜,太过讽刺虚伪,大家也都无心去做好表面的功夫,抬头看到贴满揽月宫的红纸,反而显得屋内更加凄凉。
中秋夜明月当空,清辉洒地,原本该是合家欢聚的节日,揽月宫却是因为即将离别而只剩哀愁,吃过一顿还算祥和的晚膳,齐渃搬了桌椅到院子里看空中的圆月,腿上睡了墨爪正惬意的替它顺着毛。
后日便是前往北旬的日子了,裳儿不再像前几次出门那样替齐渃整理大包大包的行李,出嫁北旬除了早已备好的一车车嫁妆,新娘本身是不可带任何东西前往,历来说法便是公主和亲出阁便是夫家的人,怕是带了己物思家心切误了妻子本分。
齐渃不知齐潇到底给她备了多少的嫁妆,今天下午的时候,齐潇匆匆前来只待了短短片刻,但是从她匆忙的步伐齐渃知道,即便只是待了一盅茶的时间,也是齐潇百忙抽闲赶来,下午的相聚异常短暂又是异常的漫长,短到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又漫长的在无尽沉默下长的让人窒息。
在门外刘公公的一再催促下,心中千言万语像是填塞在就酒瓶中的石块,硌的人心疼却是一块都倒不出,最后齐潇蹙眉深深呼吸几口气退出房间离开揽月宫。
冷辉霜影,茕茕孑坐,裳儿看了心酸,从椅背上拿了条薄毯走出去,给齐渃披在肩头,与此同时门外也走进了一群人,前面的公公端着东西走来,而后面跟随了五六个侍卫,盘子里放了糕点瓜果,这几日乌蒙来访公里的中秋赏月更是举办的盛大,看了眼端来的东西,齐渃谢过龙恩便继续坐回了位子。
公公们放了东西纷纷推出,而侍卫却是自动的守在揽月宫的四周,魏池羽穿着暗红色锦衣卫服对齐渃拱手道:“臣等领命,前来把守保公主安危。”
揽月宫除了年初来犯的贼人之后,再无其他可疑人物出现,齐潇命人来守,除了魏池羽所说的以防贼人外,应该更是担心齐渃情绪不稳生出意外,所以派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魏池羽,两人江州共同生活两个月后已是熟悉,算是替齐潇陪伴左右。
齐渃当然知道齐潇的心思,点了头,继续欣赏清冷月色。
第二日天微亮,揽月宫便一刻不停的有人前来,有送喜服的,有过来给齐渃染指片的,浸了凤仙花汁的丝绵贴在指甲,不出几个时辰摘下就可把指甲染好。贴了丝绵的手指不可再执笔书写,齐渃双手放在案上木讷的看着宫人们忙进忙去,浑浑噩噩过了一天,丝绵取下指甲染得很是靓丽,艳如血滴,就好像……
遽然回神,正好看到裳儿端了晚膳前来,起身走到门外一个侍卫挡在身前,抱拳问:“公主有何事?”
向后退开一步,齐渃抿了嘴不做言语,魏池羽见状挥手让侍卫退下,委了身靠前小声道:“公主有什么吩咐,属下去办便可。”
“没什么。”齐渃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扯了一丝笑容,“方才忽然想见陛下,魏御侍可否带我前去。”
魏池羽心中一沉,苦涩的摇头道:“陛下吩咐过,公主今日不得出宫。”
原本以为齐渃会再继续争取,没想到她只是叹气,轻声道:“无妨,反正,明日就可见了。”
看齐渃神情淡淡回到内屋用膳,魏池羽咬紧了下颚转身跑向养心殿。
养心殿内,本来只需一两个时辰便可完成的奏折只批了小半,字句看在眼里却是读不懂半分,时常走心了好久直到旁边刘公公的善意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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