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青衣不是。雨霖轻声吓止小蝶的咒骂。威严的主人的气势压得她不敢再张口。
相公娶妾,原本就该是我这个妻来操劳的,也许相公是怕我劳累吧。雨霖的唇角轻微的扬起,苦涩的笑容挂在那张已经明显憔悴的脸上。红颜憔悴,竟如那海棠一样,经不起一夜的风雨的摧残。
夫人。小蝶轻声呼唤。
没事。就今晚么?
恩。老爷要以正式的礼节娶那贱……青衣过门。小蝶低着头说。
下去吧。雨霖挥挥手,示意小蝶下去。看见她的年轻的脸上掩饰不住的不甘,雨霖苦笑。
谁都在争自己的那份利益,有人想过她么?雨霖看着那渐渐沉入水中的落叶,就仿佛自己的命运一样,没有把握。还会有谁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温柔的温暖自己冰冷的手。
夜凉如水,勿忘加衣!还会有人么,那样的低头呵气?
雨霖低头看自己的手,细长分明的关节,修长的指节,夏时染上的凤仙花还未褪去,那样美丽的一双手,谁来执起共一生?
夜,已经冰冷的透进骨子里的那份凉意,生生的叫人打颤。咬牙忍着那份刺入骨髓的冰冷,雨霖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被汗水湿透了。
站在窗前,透过那细雕的花窗,前堂的喜乐隐隐约约的传到这里来,那处的灯火仿佛火焰一样燃烧不止。笑声贺喜声,人声沸腾。
身后的房间黑暗,没有点蜡烛,像一个张的无比巨大的口要把她吞噬。
一夜,雨霖就这样的看着那正屋,笔直的影子没有移动过半分。
青衣。雨霖在心底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说不出的感觉在那里反复的搅和。整个胸口火辣辣的燃烧,一股甜意泛起,张口居然吐出一滩鲜血。洒在地上,鲜红的就如同那高高挂起的灯笼。
灯火烧尽,惨白的晨曦仅仅照亮了那眼前的一点,世界还是黑白的。昨晚的喜字在白光下看起来几乎是黑暗的。
大夫,姐姐有事么?耳畔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干净的美好的不带重量的。
没事,夫人只是太劳累了,休息下就好了。大夫轻声的说。
那就谢谢大夫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从睫帘中看见那青色的人福了下身子。长的头发轻轻的滑动,发间的珠簪闪着轻柔不耀眼的光芒。
青衣!雨霖开口想叫她的名字,却发现干涩的嗓子只能够发出单音。
姐姐!青衣还是听见了,转身坐到她的床边,扶她起来。手拨开她的凌乱的头发,关切的看着她。
我……恨……你!一根珠簪刺进了青衣的手,尖锐的头破开白嫩的肌肤,刺进血肉,鲜血流出,蜿蜒如一条红色的蛇。雨霖原本病的不轻,可是居然能在那片刻抢到青衣头上的珠簪,用尽平生的力气刺进血肉,那恨已经将她淹没了。
雨霖,你累了,睡一觉就好了。睡吧!青衣仿佛没有看见那手上血涌的伤口,另一只完好的手抚摩着雨霖皱起的眉,温柔的安抚着。
在她的声音中,喘息不已的雨霖慢慢的平息了呼吸,眉角舒展,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安静的进入了睡眠。
那手还在流着鲜血,硕大的珍珠上溅着一滴血,红艳的就好象原本就在那里一样。
二夫人,你的手?大夫迟疑的说。
没事,包扎一下就好了。青衣温柔的笑着,绝美的容颜让人看得沉醉。
那……
就麻烦大夫了。青衣起身,稍拉棉被,将雨霖的手盖住。她怕冷。青衣轻轻的说。
大夫走在前面。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四]勾指
姐姐,该喝粥了。轻柔的声音轻轻得抚慰着。身体像被戏干的精气一样的无力,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原本健康的雨霖像秋末残败的花朵一样消瘦。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絮语。
他们说是那该死的女人夺走了她的地位也害惨了她。
她是个妖精!听到这样的话,雨霖的眼睛闭上了,不想听见,也不愿意去想,想得再多也是没有用。
她张开眼,那张美丽得容颜微笑着,那托着托盘得手上还包扎着厚厚的棉布。热气腾腾的粥在小小的青花磁碗里诱惑着空虚的胃。
我来好了。小蝶立刻接过她手里的托盘,粗鲁的动作让里面的粥洒了点出来。还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呢?小蝶细小的嘀咕让青衣的表情一僵。
小蝶,你出去。沙哑的嗓子无力的说,雨霖的话让小蝶生起不甘的情绪,咬牙把托盘往青衣手里一塞,转身离开。
疼么?雨霖看了一眼她的手,那血涌出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翻滚,久久不能平息。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伤害到那个美丽的女子?
不疼。青衣弯腰,轻柔的扶起全身像娃娃一样无力的雨霖,拿过垫子让她舒服的靠在床上。
姐姐,吃点粥吧,很好吃的。青衣将勺子递到雨霖的唇边。可是,那干裂苍白的唇就是不肯张开。
姐姐?青衣拧着纤细眉头,无助的看着她。
我不想.雨霖转头不肯看她。
姐姐,你要演一个苦情的女人演多久?是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青衣-这个无耻的妓女抢了你的地位,害了你,你才肯罢休?青衣突然尖着嗓子说,那轻柔的不带重量的声音突然间被厚厚的悲伤压的变了调。
不,不是的,不是的!雨霖反驳,用尽全身的力气。她在哭,哭着流着眼泪挣扎着。
姐姐,那就吃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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