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特应变奇速,顺着爆炸产生的气浪,就地打了滚,窜到一个大衣柜前。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大脑无知无觉。灰尘夹带烧肉的糊味占据我整个肺部,噎得我直想翻白眼。彼特不知道我耳朵暂时聋了,冲我大声喊叫,见我傻愣没反应,他急了,冲过来给我一嘴巴,拽着我进入大衣柜里。
里面空间寸土寸金,想转身不可能,更别说塞进两个大活人。这老头手不老实,扣扣索索,我以为他失心疯发作,准备掐他人中。还没伸手,整个人随着衣柜摔倒,还没完,衣柜承担滑雪板的功能,载着我们直冲山底。原来小屋建立在斜坡顶点上,坡面布满青草,我们快速下滑,类似欧洲的滑草运动。从坡顶滑到山坡底,一往无前,也没有任何刹车措施,2分钟后,撞在一块巨石后停下。我被震得身体发酥,趴了有半分钟,才挣扎出来。检查身上有没有受伤,还好,除了脑袋上多了几个包,几乎是全须全尾。
彼特简直太惨了。
冲击波和热浪把他后背的衣服撕成碎片,皮肉上镶嵌着爆炸碎屑,真皮层在黢黑一片的皮肤上裸露,红配黑,特别刺激人的眼珠。血液不停渗出,血小板拼命围堵。他的左手护住额头,右手捂住头顶,一动不动。幸好,还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
从柜子里把他拖出来,我们两个躲在那个巨岩后面,原打算让他躺地上,又怕伤口感染,老实坐着也不行,我只好搂住他的后脖颈,不使伤口碰到地面,一边呼唤:“彼特,彼特!老爷子你醒醒。”
喊了半天,彼特顽固的老命显示出匪夷所思的旺盛,双眼猛得睁开,接着张开大嘴吸取氧气。这强劲的反应,哪像个受伤者?活人学诈尸玩儿?我被吓到了,胳膊一软,险些让他后背着地。他反而怒道:“放开我,像什么样子?”
于是,我手松了,他的伤口和大地做了肌肤之亲,他痛得大叫,只喊了1秒,剩下的被他硬生生忍住。这番折腾,他翻了几下白眼,还是挺住没有昏倒。他先责备我抱他,此刻也不好意思发脾气骂我。我反而过意不去,想说几句软和话,缓解气氛,不料被他抢了白:“我怕叫声引来敌人。嗯,你看看山顶,有什么情况。”
我们乘坐衣柜滑梯的时候,背后爆炸声不断,袭击我们的家伙想来怕我们没有死透,可劲儿得扔炸弹。估计那间小屋子,只怕已经成了一顿瓦砾。我爬到巨石顶上,低着脑袋,向坡顶远眺。无奈视力不佳,只看到小山坡凹凸的线条轮廓,隐隐然看见两个活物移动。彼特见我眯缝着眼睛,也看不出所以然来,递给我一支散发百年气息的袖珍单筒望远镜,替我调准好焦距,我放在右眼前,才看的清楚。只见那天晚上两个“未来战士”,袭击我们的罪魁,正在废墟上翻找我们尸体残骸。我们不死,他们不会消停。
彼特曾经告诉我,那天不小心被这些家伙拿了,逼问秘密。不消问,彼特这个老顽固肯定什么也没说。此番前来,他不打算活捉我们,直接丢炸弹了!望远镜里,一个家伙左手臂没了,他的同伴成了瘸子,在附近值班应该出现的机器托运狗,却并没有出现。他们死伤惨重,损失也很大。难道就因为如此,这些家伙恼羞成怒,不顾任务杀我们而泄私愤?
两个家伙在废墟里来回踅摸,一无所获后开始以爆破点为中心,向四周勘验我们的蛛丝马迹。我怕被发现,忙从巨石上溜下来,向彼特汇报敌情,听取他下一步指示该怎样做。彼特不顾疼痛,脊背靠在岩石上,闭目不言语。好大一会儿,吐了一口粗气,眼珠子睁得很大,精神也愈发好了些。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怕这是回光返照,一会儿人就颓了。连忙呼唤他几声,过了小半天,彼特才回转过神,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问我:“怎么样?那俩家伙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问的真够无厘头的。
“应该就是岛上的外来客,他们要将我生擒,怎么这次就痛下杀手,非要咱们的命了?”
“他们也损失不小,一个家伙胳膊没了,另外的成了瘸子。你把人家收拾了,人家是报复咱们吧。”
彼特满脸严肃,没有正面回答:“老鼠们的驯化没有问题,怎么它们把豹子给吃了。它们的尖牙利喙足以消灭任何入侵者,心理上也战胜了火。怎么这两个家伙没事呢?”
这些话莫名其妙,再拖一会儿人家就追过来了。多想无益,逃命要紧!我问彼特下一步敢怎么摆脱追兵。他听了有些生气,怒道:“什么叫摆脱?是逃命的意思?这是我的岛,没有人赶紧来破坏。”
我无语,想起明朝皇帝“天子守国门”的典故,我不是太监,也不是这个岛上的人,真想丢下你这个老顽固!
忽然,空中传来很熟悉的鸟叫:“inbormann!”果然是大葵花凤头鹦鹉!这种鸟听觉极为灵敏,显然,是彼特那声尖叫把它吸引过来。这只傻鸟也挺惨的,羽毛被火烤焦,还掉了一小块儿,露出皮肉。脚上的细细铁链笔直得垂成一条线。不知道这家伙怎么逃出来的,不知道那只小狨猴哪里去了,希望它也没事。再说这只大鹦鹉,看见我们,尤其是看见彼特,更是兴奋得扇动翅膀,连声呼喊。我紧张的心稍微感到宁静,虽然大葵花凤头鹦鹉是个畜生,但也是我们团队的一员。没想到彼特脸色铁青,示意鹦鹉闭嘴,又顺手捡了块石头砸它。鹦鹉一脸错愕,不知主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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