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中松快偷懒,一听见外头苏嬷嬷的声音就暗自叫苦。
他哪知道老爷为什么突然就搬到外院了,他又不是老爷肚子里的蛔虫!
那一日老爷在翰林院上班,后头却是和夫人一起出了宫,从那日开始清明就觉得钟涵有点不对劲,后头他从嘉年居搬到了外院,清明更是瞪圆了两只眼睛。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十分清楚的。老爷从几个月前起对婚事的态度风云突变,追着赶着要见夫人一面,自从那一面之后便是一见倾心,日日在街上看着点什么有趣的就要让人送到伯府上,送还不敢直接送,而是要通过伯府的小舅爷之手才能送到夫人案上。小舅爷先前对着老爷还是十分崇拜爱戴,后头老爷去得多了就不值钱了,每次看着小舅爷眼睛里的戏谑打趣,清明都忍不住倍感丢脸。
那段时间正好清皓有事,都是清明跟在钟涵身后,见证了自家老爷这一段十分丢男性颜面的时光。
后来夫人嫁过来之后,老爷更是将夫人宠上了天。不仅一开始就为她敲打了院子里的管事下人,更是把众人都觉得会成为老爷姨娘的彩月姑娘给送走了。
这般的爱宠,突然也是一夜之间焕然一变,让人实在摸不着脑袋。
府里头男主子、女主子各有其信重之人,清明总不能为了在夫人面前讨好卖乖,就把老爷给出卖了吧,苏嬷嬷就是不信老爷外头没人,油盐不进,非要掘地三尺地问。
清明这一日实在顶不住,等着钟涵回来就告状了,语气愤愤,顺带地表一波忠心,主子的行踪他可是一点都没泄露。
钟涵难得地安抚了他几句,想着温含章似笑非笑的眼睛便觉得心上发虚,坐在她跟前屁股下跟有钉子扎着一般,总是底气不足。他想了想,将新得的一盒十二颗大南珠让人送到了嘉年居,叫清明亲自送过去,务必要让夫人露出笑颜。若是夫人还不高兴,他这段日子就驻扎在嘉年居让夫人出气,也不用跟他出去了。
清明脸上是被雷劈了一般的不可置信。钟涵还催了一声:“你赶紧去办这个事。”
清明……梦游一般地捧着一个雕花红漆描金木匣出门了。到了嘉年居的院子里头看着朝他冷哼一声的苏嬷嬷,顿时头皮炸裂一般。
温含章听着面前小厮的讨好,微笑着打开盒子。
盒子一开,屋内顿时一片璀璨流光,温含章竟然看愣了,这一匣子南珠实在价值非凡,不像那些放旧了的陈珠,颗颗婴儿拳头大小,白净圆润,通透生辉。大夏的采珠业一向不甚发达,目前为止还没发展出人工养珠业,每一颗南珠都是珠民在茫茫大海中用命搏斗,如此形状、颜色、光泽都仿若一致的一匣子南珠,通常只有真正的皇亲贵胄才能拿来赏玩。
这绝不是钟涵目前的身份地位能得到的物件。
温含章有些生疑,钟涵是靠上了哪一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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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涵这段日子也是真的忙碌。
忙到不止温含章,连秦思行也是疑虑重重。隔日便是钟府上的搬家酒宴,他自然也是早早接到了帖子,不仅如此,他还知道钟涵广邀宾客,目前朝堂上无人不知道先宁远侯嫡长子的乔迁之喜。
钟涵一向行事高调,但现下的张扬与他之前动辄明刀明枪与人争锋相对的直率截然不同。秦思行敏感察觉到钟涵这些日子有些变化,直接问他,他还不承认,只说宴客当日家中没有其他男主子,让他早前过去帮忙接待客人。
秦思行自然是义不容辞,但这一日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他自认和钟涵情同手足,当日携了夫人便提早了一个时辰到了钟府。
一下马车就有些感叹,上头的匾额普普通通写着“翰林第”三字,他还以为钟涵会写“一脉相承”或者“正义高悬”呢,他那正义堂不就是因此取名的吗?
秦思行这是第一次与伯府大姑娘打个照面,一见之下便有些愣住了。倒是他的妻子将场子圆了过去,梅氏笑道:“从前京城中摆酒宴饮,我也见过含章妹妹几次,当时怎么都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的亲戚缘分,以后咱们两家要常来常往才是。”说着便上前挽住温含章的手,十分亲热。
温含章看了秦思行一眼,倒也不在意,笑道:“梅姐姐说的是。”
钟涵上前恼怒地掐住秦思行的腰侧,微笑着挟着他进了正门。秦思行自知理亏,也不敢哀叫出声。他方才是真的愣住了,先前他还以为钟涵必是一见之下觉得未婚妻惊为天人才一改从前的态度紧追不舍,着紧到成婚以来每日下班后与他碰面总是略说几句就急着往家中赶——若不是家藏貌美娇妻,有哪个男子会如此恋家成瘾?
秦思行早就对这位能收服钟表弟的温姑娘十分好奇了,只是一见之下落差太大,他才会如此失态。温姑娘眉清目秀,光华内蕴,就是淡得像春日的烟雨,与俊美绝伦骤雨烈风般的钟才子站在一起总让人觉得不大匹配。
钟涵自幼就眼高于顶,这一次的选择真是让人不明其意。
钟涵对秦思行这类凡尘俗子的所思所想心知肚明,但,他从不是那等以貌取人之人,温含章的好处有他一人知之便可,他无需向他人解释。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秦思行进了正院后甜言蜜语真是张口就来:“表弟妹真会收拾宅子,一路走来气派富贵,风景雅致脱俗,让人见之心情疏朗,下人也极有规矩,言行端方,井然有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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