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好好待着,不要哭。
司马淳觉得眼睛有些酸痛,抚着胎记的手,又抚上了眼角,似是想让眼睛舒服一些。
眼睛似是不太痛了,但心口却是有些疼,之前身上正沸腾着热血,现在已冷了下来。
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此时心里只是想着,这般讨嫌的场面,我为何还要待在这里!
眼前这人,本应是与她关系亲密之人,是她的父亲,可是他明明这样陌生,在司马淳还很小,也许还在襁褓之中时,他便借故诈死了。
她从没怀疑过,也许阿娘也从未怀疑过。
若不是司马淳这多年的异想天开,或许,他的这个谎言,再也不会有人揭开。
司马淳站在司马巡的面前,心中并不是为自己自幼失怙而伤心,心中想的更多的却是,她的阿娘。
端宜公主风光了一辈子,却栽在这样一个男子手上英武如她阿娘,对于真心爱过的男子,也如此愚昧、如此可怜呵!
司马巡浑然不管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此时满是见到女儿的激动。
他向前走了一步,满怀柔情地说:“阿淳!我,我是你阿爹啊!”
说着伸出手,便想抚上她脸上的胎记。
司马淳抬手便挡,又向旁边迈了一步,依然冷冷地看着他。
原本与司马巡站在一处的司马清、司马澈,此时已经不再发抖了。
也许是觉得,有司马巡在场,司马淳也不能奈他们何。
司马清便噙着泪水说:“郡主,这是你的父亲啊,你怎能不认自己的父亲呢?”
司马淳不为所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司马澈便上前一步,说:“当着父亲的面,你想要如何?”
司马淳笑了笑,摇摇头,抬起手做了个手势,门外便进来了几个仆妇,将这对姐弟带了下去。
他们还在挣扎着,从司马淳身边经过时,司马淳掸掸衣袖,轻声说道:“你家长辈没有好好教养你们,我便替他们教教你们。”
司马巡便有些急,上前想拉住司马淳的手,却被一旁的侍女给拦住了,司马巡急切地说:“阿淳!你做什么!他们,他们是你们亲弟妹啊!”
司马淳撇了他一眼,扬声说道:“我的母亲,是大梁端宜大长公主,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哪儿来的亲弟妹啊?”
又用手指了指正被拖出门外的那对姐弟俩,“按族谱记载,他们是三伯家庶出的堂弟妹,并不是我父亲过继过来的儿女啊!”
司马巡似是有些痛心疾首,这孩子,不是对长辈很孝顺么,为何与传闻不符呢。
他说:“阿淳!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你闭嘴!我堂堂淳宁郡主的父亲,岂是你能冒认的!”司马淳喝道。
“阿淳!”
“阿淳!”
两道不同的声音传来,司马淳瞟了司马巡一眼,便转身向后面看去。
正是何叔宝赶过来了。
走得有些急,这大冷的天,额头上还冒出了汗。
何叔宝深吸了口气,和声对司马淳说:“你出来有半日了,先回去歇着吧。”
司马淳不想走,有些话,她想当面问清楚,何叔宝对着她摇摇头,司马淳看着他的眼睛,明白何叔宝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留下了。
司马淳清楚,何叔宝这是不愿让她背上不孝的骂名。
可是,她不在乎啊,她从小便没有爹,凭什么要为这突然冒出来的爹尽孝呢?
司马淳也很坚持,两人便僵持了下去。
只有司马巡在原地,似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温和地对何叔宝说:“你便是何家的叔宝吧,我听说过你,你很不错。”
何叔宝也也微微一笑,向着司马巡行了个礼。
司马淳见何叔宝向司马巡行礼,便不太高兴,撇过头,不去看他,何叔宝说:“先生行踪成谜,让晚辈等枉守了许多年。晚辈对当年之事,有不少疑问,还望先生能够解答。”
司马淳听了,也不免又将头扭了过来,想听司马巡如何回答。
“当年之事?”司马巡沉吟片刻,“都已过去了,何必再执着呢?”
司马淳一听,眼睛都瞪圆了,正待说话,何叔宝便将她拉住,唤了门外的余嬷嬷进来,“阿淳,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司马淳见何叔宝如此坚持,只好跟着余嬷嬷一道回了静怡院。
司马淳带着人走回到静怡堂门口,见着不远的树后有人在探头探脑,便有些恼了。
余嬷嬷凑近说:“郡主,那是在二娘子院里伺候的。”
司马淳本想叫人把那个在树后窥视的人给抓出来,听余嬷嬷这样说,便也作罢,直接进了静怡堂。
司马淳气呼呼地坐着,也不留人在房中伺候,倒是留了余嬷嬷在房内。
余嬷嬷是在何叔宝幼年时,便照料他的老嬷嬷,也算是看着司马淳长大的,司马淳对她也很是熟悉。
司马淳并不转弯抹角,直接开口问余嬷嬷:“嬷嬷,我阿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余嬷嬷遥想片刻,似是回到了当年的建业一般。
余嬷嬷轻轻说道:“驸马啊,世人皆知,是个才子,很是清雅,最爱吟诗作赋,后来,他尚了公主,便很少有诗作问世了。”
司马淳低着头,不说话,阿爹是因与阿娘成婚后,感情不好,所以连作诗都没兴趣了么!
司马淳用力绞着衣袖,心中很是不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快要完结啦!不管成绩怎样,还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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