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曦初放,石无医的房门就被敲响。
石无医起身打开房门,看到赵校尉一身鲜亮盔甲,腰间别着昨天送给他的那把北齐铁刀,背着手站在门外,一脸悠闲。看着面前衣冠峥嵘的赵校尉,石无医有时就会想,这赵老头儿不会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脱下这身行头吧?
“咋啦?赵老头儿,今儿咋起这么早,去见哪个婆娘啊?”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跟着,石无医倚着门口,笑容玩味地说道,满眼噙笑的望着赵校尉。
赵校尉嗤笑了一下,说道:“臭小子,就你娘的知道瞎贫,整天没个正经。”
石无医干脆耍起了无赖,撅了撅嘴调笑道:“我说赵老头儿,你不去找那姓林的小寡妇,大清早的来我这儿干嘛?”
赵校尉不置可否,脸色一正,肃声说道:“别废话,跟我出去走走。”
然后转身离去。
看到赵老头儿脸色一换,石无医就知道这赵老头儿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紧紧关上房门,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盯着,然后转过身跟上赵校尉。
出了临川镇军营就到了临川镇最东端,临川镇军营本身就是临川镇的部分民居改造而成,与临川建筑同属一体。平时出了军营大门就能看到镇子上做生意飘扬的幡子和人来人往的居民。
清晨的军营看不到几个人,大部分士兵因为昨天的训练而恢复体力还在床上跟周公侃大山,一路走过就只看到稀稀拉拉的几个起早干杂活的士兵和准备伙食的伙夫以及站岗的几个明暗哨,石无医跟在赵校尉身后,跟路过的几个打过招呼,直接出了军营走进镇子里。
现在这个时候镇子里起床的大部分都是做小买卖的人,各自忙碌着在准备一天的生意,也就只是跟几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说几句吉祥话,并无其他言语,都在拾掇着手上的活计。
赵校尉走在大街上,看着各自忙活的熟悉的人,满面春光,笑意悄悄攀上眉梢。
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赵校尉却是轻声对着后面邯郸学步的年轻人说道:“知道今天为什么找你吗?”
石无医心中暗骂,知道你个鸟。
不过嘴里却老实的说道:“不知道。”
没有再过多的解释,赵校尉却是话题一转说道:“臭小子,你来咱临川多少年啦?”
“好像有七年了吧”
“七年,也不短了”
赵校尉步伐稳重的走着,跟一个赶摊儿的卖菜老妇打了一声招呼,过了一会儿,言语平静地说道:“也应该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石无医一愣,抬起头看向前面的背影,有些疑惑地说道:“出去看看?”
赵校尉停下身,又笑着跟一个卖陶器的黑脸汉子打了声招呼,继又说道:“是啊,出去看看。朝廷每年都会在全国招收正军校场的学生,昨天我把你报上去了,估摸着再过个两三天海批文书应该就要下来了。”嘴角一抽,赵校尉脸色却是有些心疼的说道:“你小子可真是咱临川的祸害,老子辛辛苦攒了十多年的野货,一天时间全他娘的孝敬上边的人了,可心疼死老子了。”
石无医却突然站住身形,沉声说道:“我不去”
赵校尉扭过身,平静的说道:“为什么?”
石无医眼神非常认真地说道:“会死人的!”
赵校尉轻笑了一声,说道:“昨天你都差点死了。”
石无医摊了摊手,似乎在证明些什么,说道:“我现在还站在你面前”
昨天差点死,那就说明还没有死,至少今天我还站在你面前。但是出去看看,看的代价却是极有可能就会死。
赵校尉嘴角一翘,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
石无医犹豫了一下,最后抬起脚,跟上前面反射着晨曦的盔甲身影。
感觉到后面的年轻人跟上来了,赵校尉似乎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却恰好是能够让后面的那个人听到。
“咱老赵书读得不多,现在的墨水也都是跟咱林参军照葫芦画瓢记下的,可咱还记着当年私塾老师教咱的话:人活一世,活的就是一个面子,活着没有了面子,倒不如赶紧去死。”笑着接过卖黄酒老头儿给的一壶新酿黄酒,赵校尉轻声询问了几句卖酒老头的身体状况如何,卖酒老头儿客套了一句,末了还夸一句多亏赵将军爱民如子。听到回答后赵校尉大笑出声,继续向前走着,走路越来越神气,言语也是越来越清晰。
“咱老赵活了这么多年,其他道理不是很懂。可咱老师说的话却是一直都记着呢,不敢忘呀!你活着有面子,就会对别人好,你活着没面子,对别人就不会好,那句话咋说的?富长啥......穷长啥?”摸了摸头上戴的头盔,赵校尉满脸疑惑,扭头看向石无医。
石无医没好气的说道:“富涨良心,穷生奸计。”
赵校尉一拍头盔,嘿了一声说道:“对对对,富涨良心,穷生奸计,我咋给忘了呢?你对别人好,人家肯定也会对你好呀,这个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嘿,这个咱可记着呢,林参军前两天刚给咱说过这句话。”
赵校尉指了指手中的酒壶开心的说道:“我让他们活的安心,他们让我活的舒心,这他娘的就是个面子。如果咱老赵没混上这杂牌校尉,谁给咱这个面子?”
看着前面的人兴奋地把身上的盔甲抖得叮当作响,石无医无言以对。
从骄傲的小情绪中慢慢冷静下来,赵校尉笑容一敛,沉声说道:“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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