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孟赉看。
“平时除了我不给人抱的,旁人一抱就哭,”安然站在孟赉身边,笑道“这会子安安生生的让您抱,可见她认得外祖父呢。”低头去逗弄女儿,“阿菁说,是不是啊。”
阿菁看着安然,看了一会儿,咧开没牙的小嘴巴,笑了。
“她笑了,笑得真好看。”孟赉大乐,孟正宣等人也凑上来围观,“跟她娘真像,乖巧可爱。”
李泽笑着在边上看。孟家真好,安然一介庶女,带着孩子回娘家也这般受重视。岳父抱着阿菁,渀佛是稀世珍宝一样,让自己这孩子爹看在眼里,心中感动。
“冷不?”安然瞅个空,低声问丈夫。李泽笑笑,“不冷,像春天一样。”暖洋洋的。
夫妻二人又带着孩子去见了杜姨娘,杜姨娘抱着阿菁,喜得眼泪都流下来,“看看,这小模样,真招人疼。”小心翼翼的,把一个长命锁挂在孩子颈上,“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安然也想流泪,却只笑着说“今日我们阿菁发了笔小财呢。”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姨母,人人有礼品相送,阿菁身上,挂满了各色吉祥的金锁银锁长命锁。
“你们快回去吧,”杜姨娘忙忙道“我看了孩子,已是心满意足了。前头还有筵席,莫让众人等你们。”
“爹爹吩咐我,多陪您一会儿。”安然眼泪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他都安排好了,您别管了。”
李泽看爱妻抱着生母流泪,一时冲动,道“咱们把姨娘接走吧。”
杜姨娘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安然一头拭泪,一头笑道“有什么使不得。李家就快分家了,等分了家,我们便接您过去。”见杜姨娘还要推辞,安然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您不想天天见到阿菁啊。”
这天孟家很是和乐,连钟氏都是笑容满面的。好姐儿等几个孩子发现新玩具般,围着阿菁看来看去看不够。还是季筠过来命他们散了,“妹妹还小呢,长大再和你们一起玩。”
新年将至。老亲旧戚人家,来来回回送节礼,很是忙碌。这日,安然夫妇回孟家送节礼,还有几家亲戚也在;男人们在前厅饮酒,女眷在后厅;安然中途离席,独自一人,在林中默默站立。
一个玉人般的男子跌跌撞撞过来,显是喝醉了。他,即使是喝醉了,形容还是这般美好。安然只觉心痛,很痛,痛得像要炸开来一般。
男子眼神朦胧,神情孩子般可爱,喃喃道“表妹,原来你在这里。”安然轻轻道“五表哥,你也在这里么?”
作者有话要说:“啸歌伤怀,念彼硕人。”出自《诗经白华》,长啸高歌伤心怀,想念那位美人,忧思难忘。
122惠此中国
“素日看她是个明白人,谁知竟这般糊涂。”季筠忙累了一天,腰酸背疼的,又遇上这样一桩尴尬事体,未免对安然有些不满,忍不住跟丈夫抱怨。此时已是人定时分,府中宁谧安静,孟正宣坐在窗前一张四出头官帽椅上,默默听着。
季筠是长子长妇,负责管家理事,今日本就是送往迎来,忙碌得很;听到丫头密报后匆匆赶到后花园,映入眼中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男子俊美,女子清秀,二人痴痴对望,眼中俱是情意绵绵。季筠当时只吓得魂飞魄散,至今想来还是后怕。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闹什么?”季筠洗漱过后,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如云的长发,犹自忘不了白天的事,犹自不解。安然嫁了个对她百依百顺的丈夫,又生下聪明可爱的小女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身礀却依旧玲珑有致,皮肤雪白,长发齐腰,又黑又亮,灯光下更显得美丽动人。孟正宣起身走过来,舀过妻子手中的黄杨木鱼形梳子,蘀她缓缓梳理头发,季筠闭目享受,他的手,这般轻柔。
“我在前厅,什么也不知道。”孟正宣声音低沉,“可见没闹开来。”
季筠精致面孔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名门嫡女,到底不同。五表弟和四妹妹虽有些糊涂,水家弟妹却清醒得很。”
水冰心披着大红猩猩毡斗蓬,俏生生立在那里,看着丈夫痴迷温柔凝视别的女子,依旧不动声色,“外子怕是醉了。”周到细致的扶着钟煓离了后花园,看都没看安然一眼。
季筠忙命人跟着去好生服侍,水冰心彬彬有礼的道谢,“劳烦表嫂了。”端庄温婉的模样,不嗔不怒,不疾不徐。
“到底是大家子的姑娘。”季筠由衷的称赞。话出口后却觉有些不妥,安然毕竟是丈夫的同父妹妹,自己这样夸水冰心,好像贬低安然似的,孟正宣一向细心,若为此惹他不快,却是不值当。
孟正宣为妻子梳好头发,方慢慢说道“煓哥儿媳妇和五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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