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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和欣然笑吟吟的做着主人,待客礼数周到;同时也冷眼把这来访的三姐妹看了个清楚。
孟泰然是长姐,最是端庄,正红色妆花缎褙子满绣折枝花卉,玉色百褶裙,飞仙髻上簪着玉色珠钗,红色芙蓉花与衣服遥相呼应,很是富贵清雅,颇合她孟家嫡长女、未来郡王妃的身份。
孟陶然生得小巧精致,梳着倭堕髻,将头顶处的头发全梳于头的一侧,连绵而下,显得神韵越发清楚了;青莲色蜀锦缎绣折枝梅花上衣,色调明亮,更显活泼可爱。
孟默然年纪最小,面色却最严肃,显是性子孤介,穿着打扮也与众不同,裁剪简单的藕荷粉色偏身褙子上一枝玉兰挺耸而上,清高出尘。
老大端庄,老二纯真,老三清高,这姐妹三个,倒也有趣。悠然心中暗乐。
初次见面,大家不过是说些太太平平的客气话,这般你来我往了半天,孟陶然终是性情活泼,忍不住炫耀道“我家大姐姐好福气,将来是郡王妃呢。”
孟泰然红了脸,啐道“偏你知道!”却是止不住的心中得意。嫁入皇室,是多大的荣耀。
孟默然露出厌恶的表情,这有什么好炫耀的,真是浅薄无聊!
悠然和欣然都附合道“果真是好福气。”欣然更是起了争竞之心,哼,你们嫡支又怎么了,一定比我们旁支强么?爹爹常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任是谁都该发奋图强,力求上进,我们这旁支今时今日,也不比嫡支差什么!
“要说有福气,孟家女儿都是有福气的。像我五姐姐,将来是平北侯夫人呢。前些时日平北侯府来下聘礼,金玉首饰、皮毛衣料无数,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南北干货若干,堆了满满一院子,还有很多御赐物件儿,光彩照人呢。过后我家太太直清点了两三天功夫才点完,直到今儿还头疼呢。”欣然笑道。
孟泰然脸色微滞。她也是受了聘礼的,皇室聘礼有固定规格,可不能由着人添减,不过是定金、囍饼、饰物、祭品之类,跟平北侯府的确是不能比。
孟陶然兴奋的脸微微发红,“是啊是啊,我虽是才回京城的,也听说了。都说平北侯府豪富,果然名不虚传。你们说,平北侯府送来这么丰厚的聘礼,是不是很看重悠然姐姐啊?”
“那是自然。”欣然笑吟吟说道。同父所出的亲姐妹,平日里好也罢歹也罢,当着外人,亲姐妹就是亲姐妹。
悠然此时采用最省力气的应对办法:装害羞,低头不说话。什么事都省去了。
孟默然轻蔑的咪起了眼睛,方才说地位,这会子说财物,越说越俗!
偏厅里是宾主五位姑娘在说话,正屋里,是宾主两位中年贵妇:钟氏,和江苏布政使孟贺的妻子孟夫人。
泰安孟氏这一任家主是嫡支嫡派的孟贺,江苏布政使,这次任满回京,传言即将入阁拜相。
孟赉这一支和嫡支出了五服,早已不亲近了,只是孟贺外放多年,甫一回京,正要联络同年同僚诸色人等,拉拢一切能拉拢的力量,孟赉这位同宗同族的礼部侍郎,他自然不会放过,回京没几日便和孟赉在礼部“偶遇”,接下来自然要频频相聚,毕竟都是孟家人,同宗同祖。
这次,便是孟贺的夫人应邀带着三个女儿来做客。厮见寒暄毕,孟夫人笑道“我跟弟妹许久不见了,正好说说体己话。”钟氏也笑,“正是。正要寻嫂子说话呢。”又冲几位姑娘说道“我们说话,没的倒拘着了你们。你们自去玩耍、说话吧,五丫头、六丫头好生陪着。”悠然、欣然听了,自然听命,陪着孟泰然、孟陶然、孟默然三姐妹去了偏厅待茶。
孟夫人看着女儿们出去了,回头对钟氏笑道“还没有恭喜弟妹呢。前日平北侯府下聘礼,很是隆重啊。”
钟氏笑道“京城风俗,婆家送的聘礼有多少,娘家就要再陪送多少,嫁妆要比聘礼多一倍呢。这聘礼一送了来,好悬没把我吓死:这般丰厚的聘礼,要赔出一倍的嫁妆去,不得把家底儿掏空了呀?真真是嫁不起姑娘了!”
钟氏这话说得风趣,孟夫人撑不住笑了,“听听这话说的!你家还陪送不起姑娘了?”
“可不是嘛。”钟氏也笑了出来。
二人说笑了一会儿。孟夫人心中直犯酸。自家是嫡支嫡派,何等尊贵;在泰安老家,孟赉这样的旁支只能依附着嫡支过日子,有和嫡支不亲近的,日子过得和普通老百姓也差不太多。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不起眼儿的旁支中,竟出了孟赉这位探花郎,又娶了侯府嫡女,如今日子过得真是有声有色,丝毫不逊于嫡支。
孟赉自己是礼部侍郎,三品文官,指不定哪天就能入阁,至少也会是一部尚书;两个嫡子,一个是传胪出身,现在翰林院任侍讲,为太子讲经,很受器重;一个是宫中侍卫,机灵圆融,甚得上司赏识,和他哥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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