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知道,是隔壁的张大爷,还在烤火。他一个人在家,儿女不在身边。这些年他独自守着几间破旧的瓦房,还有那条叫黑子的狗。明天去看看他吧,他一个人也很孤单。小丁这样想。
一阵寒风刮来,抖落树上的积雪,沙沙沙的声音在风中呜咽,吹着号角翻到山的那边。
小丁转身进屋,也有些醉了。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就是舒服。想着学校睡的硬板床,叶小丁感觉自己掉进了棉花堆里。迷迷糊糊的,他又梦见了白天那个借书的女孩,还有那件白色的羽绒服,小丁追着衣服使劲的跑……
不知过了多久,小丁被一阵犬吠吵醒。清晨的落花村也像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分外宁静。这几声狗叫传的很远,远的小丁都能听到回声,清脆的在山谷里跌荡。
穿好衣服,简单的洗把脸。小丁习惯的到门口的大树下去转转。这是棵香樟树,有些年纪了。据说是小丁的爷爷的爷爷栽的。它一年四季常青,扁蒲扇形的叶子,布满纹路,就像撑开的手掌一样,脉络清晰。夏天的时候,总有一群人喜欢在树下乘凉。带着清香的风儿,轻轻吹送,令人心旷神怡。小丁也喜欢在这树下玩,那时候他总喜欢围着大树转圈圈,细数他那模糊的年轮。是在这里,这树下,有他的童年!
拉回思绪,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虽然是冷空气,叶小丁也觉得那么享受,因为是在家里。
他想到昨晚打算去看张大爷的,估计现在应该他应该起来了吧!早起早睡是山里人的好习惯,这是他们在长年累月的劳动中养成的。
跨过石阶,绕两道水沟,就是张大爷的家,路并不远。
推开低矮的木门,张大爷正在烧火做饭。小丁跑过去打招呼:“早啊,都开始做饭呢!”
上了岁数的人,耳朵并不好使。见是小丁,他咧开嘴笑了。那缺口的牙齿缝里蹦出来:“回来了呀!放假了吧,大学生回来了!赶快坐!”
又是搬凳子的,又是倒水,张大爷忙的不亦乐乎。从那堆满笑容的脸上,叶小丁觉得咱山里人就是热情。
“不要忙了,我来看看你,年货办的怎么样呢,过一会儿就回去的。”
“你这孩子,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来了就到这里玩,还说什么走呢!”张大爷边说边端来一杯热茶。
叶小丁双手接过,在火边坐下。问问家里的收成,聊聊这半年的生活。偶而,有火星子溅起,叶小丁的眼睛就跟着它追着,直到它湮灭。
虽然上了年纪,张大爷的身体还是很硬朗,走路不打颤,最关键的是心态好。每天傍晚吃过饭,还出去散散步。叶小丁可以想到,他一手提着烟管,另一只手背在后面,优哉游哉的走在这长满青苔的小溪边,黑子一定也跟着。多好的素描呵!这就是农家人的生活。
坐了一会,小丁要走了,张大爷起身送到门口,拉着手说:“有时间再来玩!”
叶小丁点头笑了笑:“一定的!”
穿过小溪,前面是一个陡坡。那里并排有三排房子。叶小丁的家在最前边的老香樟树下。中间的是小哥家的。旁边的房子一直空着,房门也很少打开。而此时,门却开了,叶小丁感到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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