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事?这银针是至亲留给我的,若不是万不得已,我怎肯污了它?”
他不说怕污了自己的手,却说怕污了手里的针,让青年更觉得面前这人实在有趣,笑道:“不想今日居然会遇上一个妙人,着实有趣。我叫应祥,你叫我应大哥就好,你呢?”
贾环沉吟片刻,道:“我家中出了这样的事,并不光彩,我并不愿说出我的真名,却更不愿随便编个假名来骗你,却该如何是好?”
应祥哈哈大笑道:“正好正好,我告诉你的也不是真名,你告诉我假名,这下我们两个两不吃亏,省的下次与你相见时,心里不自在。”
贾环扑哧一笑,觉得眼前这青年可爱的紧,道:“那你叫我陈三儿好了。”
应祥将他的名字在嘴里转了几个圈儿,不满道:“你也太没有诚意了,用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假名的名字来敷衍我。”
贾环道:“那你替我想一个有诚意的假名好了。”
应祥苦笑,道:“罢了罢了,都是假名,有什么诚意不诚意的,原是我错了……嗯,我还有事,可要送派人送你回城?这条路僻静的很,平日少有人来,你独自一人怕有危险。”
“不必了,”贾环道:“你若能将他搬到马车上,便是帮我了。”
应祥扬声喝道:“还不出来?真要爷亲手搬这只死猪吗?”立时便从树后闪出两个人来,抬了薛蟠便走。
贾环和应祥跟着后面上了大路,那两个从人将人扔上马车,贾环正要说话,马蹄声又起,应祥笑道:“催来了。”
贾环道:“你们?”
应祥道:“亏的四哥耳朵尖,听到你的呼救声,我们怕直接过去惊了贼人反而不美,便假作不曾听见直接过去,他们假作已经走远,我们在前面一点便下了马。”
贾环道:“也是怕遇到陷阱吧?”
应祥有些不好意思,道:“现今的贼人也越来越狡猾,不得不防啊……”
贾环道:“应大哥侠义心肠,又能不莽撞行事,胆大心细,着实让人佩服。”
应祥脸红道:“你莫要夸我,夸的我以为你还要使唤我呢。”
贾环道:“正是要麻烦应大哥……此人是皇商出身,敢问应大哥可惧怕他的报复?”
应祥道:“莫说他一个小小的皇商,便是……咳咳,爷反正用的是假名,凭他是谁,爷也不惧。”
贾环失笑,道:“那么,如果有黑锅扣在应大哥头上,应大哥也是不惧的吧?”
应祥的笑容有些发苦,口中道:“一个假名,怕什么黑锅?”
贾环又道:“若是他回家去,身体出了那么一点点小毛病,他的家人闹起来,应大哥也是不惧的吧?”
应祥苦笑道:“反正是假名,谅他们也找不到爷……不过,你不会闹出人命来吧?”
贾环道:“绝对只是小毛病,且这小毛病他九成九不敢说出来,说出来大夫也九成九看不出问题,就算看出问题了,会算到应大哥头上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只是,若是得不得应大哥的许可,就是只要一丝机会给你惹上麻烦,我也是不会做的。”
应祥道:“你且放心好了,这么点小麻烦,爷……说爷说惯嘴了,我顶的住。”
说话间,那十几骑虽是缓步而来,却也到了眼前,应祥唤了一声“四哥”,贾环循声望去,顿时一愣,这不是那日在宁云寺见到的那位四爷吗?那位四爷也正好望了过来,四目相对,贾环正要说话,四爷却目光一寒,直接略过他,对应祥道:“事既了了,就走吧。”
提缰调转马头,留下几匹马,走个干净。
应祥不好意思道:“我四哥就这幅德行,不然人家也不会叫他冷……哈,其实他最是嫉恶如仇,今日若来的是他,这头猪半条命都没了。”
贾环故作诧异道:“难道他现在还剩下多半条命不成?”
应祥哈哈大笑,上马一抱拳,飞驰而去。
贾环目送他的背影走远,脸色变得越来越冷,翻身上了马车。
……
薛蟠一个激灵醒过来,觉得全身仿佛浸在冰水里,连骨髓都冻成了冰渣子,这才发现自己竟被从内向外,淋了个透,脖子上还挂着几片茶叶,想来是被哪个促狭鬼将车上备的茶水给他从脖子里倒灌了进去,这也罢了,还大开着车窗,十一月的寒风透骨,生生将他冻醒。
薛蟠撑起身子要去关窗,这一动,全身上下一起疼了起来,他惨叫一声,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敲着车壁大叫道:“环儿,环儿是你吗?你停车,哥哥错了,哥哥给你磕头……环儿,你别生哥哥的气……”
马车忽然减速,一个颠簸,他啊哟一声撞在车壁上,鼻血哗啦就下来了,薛蟠捂了鼻子,却感觉马车停了下了,随即听到贾环急促的声音:“不好了,快来帮忙,薛大哥被强人打伤了……”
声音很快传了开去。
“不好了,薛大爷受伤了……”
“薛大爷遇上强人了……”
“薛大爷……”
一时间报信的报信,抬人的抬人,牵马的牵马,贾环却一概不管,径直向王夫人的荣禧堂而去。
第10章 对质
王夫人刚用罢饭,接到薛蟠被打的消息匆匆带了丫鬟婆子去往梨香院,方走出正厅不远,斜刺里闪出一个人来,道:“贾环给母亲请安。”
王夫人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口中嗯了一声,脚步丝毫不停,带着人便要越过他去。
贾环闪身拦在她身前,道:“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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