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爷还真瞧不见,周围原是有如此多的狼心狗肺之辈。计谋披在你们身上便叫做聪慧,披在爷身上,就叫做阴谋手段了?”
她勾唇一笑,就站在这位傻乎乎的观察史桌前,正好可以看见这些人乱七八糟的脸色,“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们,当初爷以黄金千两高居榜首的那个榜单上,诸位可是排在了哪个位置上,又有着怎么样好看的数字?”
“要不然,爷再说说,当初爷去刺史府时,又遇见了多少同道中人?”
傅挽穿着与惊慌着退下去的胡服舞伎一模一样的胡服,连脸上带着的黄金面具都未摘下,只露出一双眼,气势却压了众商贾一头。
“诸位说护城是你们的功劳,可不知,当初你们是从何处来的粮食?可有凭证能证明?当初爷站在城墙上时,怎么都没在人群中看见你们的身影?喔,对了,还有那位护城有功,众所周知的周武师,今晚这庆功宴,怎见不着他的人影?”
傅挽弯起嘴角,轻轻笑了声,“爷是懒得陪你们唱戏,可不是随你们摆弄。”
早在谣言传出的最早,傅挽就派人去找了最该有反应的周存。
该出现的人不出现,谣言又在一瞬间“席卷”了全城,傅挽若是在那个时候跳出来非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会被人痛打落水狗。
所以她干脆怂着,静观其变。
只她这句话中的嘲讽意味太强,开的还是地图炮,一时间就有好些人炸了。
“傅六你还真当自个是个什么角色了!你说的这些,你有证据吗?”
“谁说不是,便是我们也曾出现在反贼余持重的名单之上,但当时我们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朝廷派来的刺史,我们与朝廷交好,积极纳税,在你傅六嘴里,居然就成了投诚的证据了,真真是颠倒黑白!”
“傅六爷若说城墙上的事,我就不得不问六爷一句了,当时那敌军首领口口声声说你傅六是他们的人,六爷你转手就将他射杀了,难道不是杀人灭口?”
“再说粮仓,我家下仆当时听得分明,就是余持重偷走的那些粮食。不知是转了几个手,才到了你傅六的手里,你却非要拿它来问我们要证据!”
“若傅六你非要说那粮仓是你的,为何我们之前都从不曾知晓?单单就你傅六一人,莫不是还能养活杨州城里所有人?那粮仓来源不当,别人握在手中都觉可耻,你反倒是颇以为荣,难怪能与反贼余持重为伍!”
……
指责一句接着一句,句句诛心。
傅挽在这时候,突然转头去看了眼刘四。
除了一开始那几句,他都在沉默,此刻听着众人指证傅挽,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整个人都从原先的紧绷状态中舒缓下来,松了紧皱的眉头。
刘四伸手摸了下手上的扳指,感觉到傅挽的视线,抬起头来朝她一笑。
还别说,那笑里的挑衅意味明显,看来真是被她不按常理出牌气着了。
傅挽也朝他一笑,却没照他的想法,露出气急攻心或是百口莫辩地模样,她看向刘四的眼神里,传递了一个终于明确了的消息——我知道是你。
从一开始,那个据说是被余持重放在杨州城里的内奸,就是刘四。
不再看刘四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傅挽转回头来,寻到了众人说话的空隙,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接了一句,“在座谁能拍着胸脯说不想讨好了上峰,就此财路亨通,左右逢源?向余持重行贿,我认……”
她以退为进,只认下这罪名,却是为了证明此后的无凭无据。
“咚”的一声击鼓,傅六剩下大转折的半句话就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声音跟个惊雷似的响在她背后,她就是想装作不知道也难。
众人的视线都已经聚集在了她身后,都在猜测这位从刚才就沉默的观察史,此刻突然打断,是有何用意。
傅挽的小心脏跳得飞快,差点就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有一半是因为刚才那声响太近太突然,属于生理的条件反射。
但是另一半原因——她也摸不准这个傻子一样的观察史,在这时候打断她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是用慢动作回过头去。
回过头,就看见原本放在鼓上,都已经被她当成失败的道具了的信笺正被这位观察史像是捏着什么宝藏一样紧紧地捏在手里。
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抬着头,用一种说不分明的眼神看着她。
似乎柳暗花明,终于找见了心心念念的小茅草屋。
尽管眼下情况不明,但是对着那张脸,傅挽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帅得有些犯规的脸让她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就是这一瞬的空白里,她看见那红润的嘴唇上扬,开阖,说了一句话。
“金宝,是我,宁川泽。”
傅挽的思维比她更快一步对这句话做出了分析。
反应过来“宁川泽”这个已经有点陌生了的名字指的是谁后,傅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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