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月缓缓的睁开眼, 眼眸还有薄雾笼罩, 鼻音略重地问道:“这么快就夜深了?”
“还没,眼下还是黄昏, 不过你再这般赖下去可就要夜深了, ”徐暖指尖轻轻梳理着尹若月脸颊旁的发丝应着。
只见尹若月赖在徐暖怀里, 不愿出声,徐暖也不急。
不一会,尹若月便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脸颊因方才熟睡刚醒, 微微熏红, 倒像是喝了酒般。
那略微散乱的墨发衬的尹若月与平日里的整洁相比,更是要乱上几分, 反倒多了几分美感,毕竟才二十出头的岁数,光是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就以足让徐暖羡慕的了。
或是徐暖出神的厉害,以至于尹若月凑近都未曾反应过来,唇间落下轻吻。
徐暖怔怔地看着得逞的某人,指尖轻捏着尹若月的脸颊,情不自禁地说:
“明明看你这么多年,怎么每日见你都看不腻呢?”
尹若月眼眸含笑道:“公主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挑逗月儿。”
“这可不是什么挑逗。”徐暖别扭的送开手,目光移向别处说:“明日你让芙儿过来,我好询问她还有什么需要改的。”
“要芙儿来做什么?”尹若月伸展着双手搂着徐暖,耍赖地粘着徐暖。
徐暖伸手护着赖在自己身上的尹若月应着:“你平日里忙,若是事事都问你,你也处理不过来,倒不如让芙儿来,毕竟她也了解你的习惯喜好。”
这般心平气静的说谎,徐暖莫名有点佩服起自己来。
好在尹若月并未纠缠与此,只简略谈笑了几句,便离开了。
次日清早徐暖还在梳洗时,芙儿便早早的来了。
自从那次芙儿质问之后,徐暖几乎未曾再与芙儿单独见面,一时徐暖反倒有些拘束起来。
仆人悉数退下,徐暖捧着手中发烫的茶水,目光移开微敞开的窗,几番犹豫之后问:
“我曾见月儿她心口附近有道伤疤,不知芙儿可知伤是如何造成的?”
芙儿静坐在一侧,轻饮着茶水道:“这乃小姐的私事,芙儿自然是无法得知。”
这样的回答,在徐暖的意料之中。
“那月儿她对于人近身伺候一事如此避讳,芙儿也不知?”
“嗯,不知。”
徐暖将目光移至芙儿身上,芙儿是尹若月最忠心的仆人,如若没有尹若月的准许,恐怕芙儿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可芙儿这样的谨慎,却恰好的证明,尹若月的事她是知情的。
“我多少记得月儿小时候对于近身伺候是不避讳的,自从当年尹家出事之后,月儿就变了很多。”
徐暖从袖中拿出那玉佩,放置在一旁细声说:“你与月儿一定是历经生死才得以存活到现在,所以你为了保护月儿不说,我是理解的。”
“可我并非是伤害月儿,只是想若是知道她的心结,或许能让月儿敞开心扉。”
芙儿忽地开口说道:“小姐既已将此玉佩交于公主,就已然对公主敞开心扉。”
徐暖手中握着玉佩应:“可那日我替月儿测量尺寸,月儿面露恐慌,神色很是害怕,仿若遇到极可怕的事。”
“那事发生在十三四岁的小姐身上,自然是极可怕的事。”芙儿神色严谨的说道。
那事?
徐暖静候着,便见芙儿眼神悲伤道:“当年老爷入天牢,夫人便察觉危险,便托叔父携带小姐离去。”
“可路上追杀的人从未听过,小姐的叔父命丧途中,芙儿与小姐被一伙人挟持,公主当知女子被挟持会发生什么的。”
手中捧着的茶杯掉落,砰的一声响,滚烫的茶水散落一地,就连徐暖掌心也被烫的发红。
“他们是谁!”徐暖只觉得心口处一下疼得厉害。
芙儿稍稍缓过神,或是见徐暖脸色苍白,忙起身安抚着徐暖道:
“公主勿忧,小姐无事的。”
“那时叔父的救兵来的及时,芙儿推开那扇门时,小姐蜷缩着身子,虽衣裳凌乱,可身前血迹斑斑手中还紧握着钗子,不愿人亲近,至那以后小姐便再不许任何人靠近,腰间永远佩一柄软剑。”
徐暖清晰的看见芙儿眼眶里的湿润,尽量平复着呼吸说:“那群人是皇家派来的人?”
“不全是,只是多数是想要争夺皇位的皇室子弟,他们以为这玉佩在小姐手中,所以才拼命追杀不放。”
难怪尹若月想要看皇室子弟互相残杀,不仅是因为母亲的死,也是因为报复当年之恨。
芙儿站在一旁轻声道:“小姐曾下令过,此事不能对公主说。”
徐暖缓过神:“那你为何?”
“因为公主是小姐信赖的人。”
芙儿嘴角上扬的说:“芙儿不得不承认,小姐在与公主相处的时候,才最像年少时的尹家小姐。”
“那个才华横溢又天真稚气的尹家小姐,才是最开心的小姐。”
待这番谈话结束时,芙儿欲离去,徐暖唤道:“芙儿,你在月儿心中其实很重要。”
“小姐说的没错,公主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芙儿并未转身,微微低声说道。
说完,芙儿便离开房间。
徐暖缓过神来时,才察觉掌心那越发像是灼烧般的痛感。
尹若月那心口处的疤痕定然是比这还要疼上百倍,那时的尹若月定是抱着必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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