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
她眼底有一瞬失神,很快便缓过来,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杨晋一只胳膊还斜挡在她身前,出于对春山的戒备,他并未回头,“伤到没有?”
“没有……你不是追人去了吗?不对,你怎么知道他是春山的。”
“说来话长,得空再跟你解释。”杨晋这才微微别过脸,看了一眼闻芊以后,目光落在了对面,他大约想从此人的眉眼里瞧出点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引我调虎离山的,是住在云龙湖的陈云。”
“那个女疯子?”闻芊难免讶然,“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杨晋,你果然很聪明。”春山并没感到意外,反而赞许似的看着他,“难怪燕长寒会选中你。”
“陈云的轻功是你教的?”杨晋颦眉问道,“为什么?”
后者轻笑了一声,“没有为什么,我想教便教了。”
“不对。”他眸色暗沉,“你不是这样随便的人。”
春山略带了些许不耐,“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
“我第一次动手时,决定做得很匆忙,让那个女人见到了我的脸。
“她没了手指也不知道哭,就愣愣的把我望着,我让她自己出去转转,她还就真的听话的出去转转了。
“本来一个疯子,对她我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他唇边的笑意更浓了,满含涩然和轻嘲,“我无意中发现,她居然记得我。”
“她甚至可以清楚的区分出我和长寒,面对我们两个人,她有截然不同的反应……这些年,我也不是没在其他锦衣卫跟前露过面,可这么久了,他们只当‘燕长寒’记性不好,说话颠三倒四,却从来不曾犹疑过。
“很可笑对不对?一个疯子,却比所有人都先知晓我们的秘密。”
闻芊并没认为多好笑,只隐约从他这沙哑到快破音的言语里觉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春山不以为意地活动着险些被刀风波及到的手腕,“我觉得这女人有趣,教她轻功不过是心血来潮,想着说不定哪天能替我挡上点麻烦而已……”
说着便抬了抬下巴,“比方说今晚,倘使遇到的不是你,她便是‘春山’最完美的替罪羊,而我仍可以长存于世。”
尽管他语气看似轻松写意,但杨晋总感觉,这背后的原因或许并非如此。
人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偶然。
若如他所言与陈云来往只是心血来潮,那么和她有了孩子,也算一时兴起吗?
随着更声响起,日月星光仿佛在即将到来的黎明前不自觉的黯然失色,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敲击,让站在寒风里的春山生出了些恍惚的神情。
眼前走马灯般流淌过锦州破庙外的大雪,城郊青山绿水交织的小木屋,还有第一次入锦衣卫时,捧起的那把绣春刀。
他现在杀了同甘同苦的兄弟,杀了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他主宰了这具身体,然后将带着所有的记忆孤独的活下去。
春山仰头望向已不再绚烂的夜幕,心道,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蓝天了?
风静止的那一刻,变故乍然而起。
杨晋本就一直紧盯着春山的举动,但简直是在眨眼间,他身形骤然一闪,以他难以察觉的速度飞身而来。
他生平头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眼花缭乱”。
杨晋从小习武,耳力在十几年的磨炼和锦衣卫本职的听墙根中被打磨得愈发炉火纯青,单凭直觉挡下这刀并不难,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春山竟是冲着闻芊去的!
他的脚步在飞速直行的过程中蓦地转弯,当匕首的刀尖自掠来时,杨晋别无选择本能地迈开腿。
空气中,有皮肉被刀刃割开的声音,闻芊在地上的灯烛燃尽的瞬间看见了那股涌出的鲜血。
而春山此刻瞧着杨晋的神情,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会为她挡刀。
他登时一愣。
春山唇边有个似是而非的笑,从容不迫地自他身边擦肩而过,快到极致的轻功雁过无痕地跃出了墙。
闻芊甚至来不及去看他的伤势,当下意识到:“他要出城!”
杨晋捂了捂手臂上的伤,过了一会儿又感觉多余,伤口不深,索性让它继续流,只匆匆叮嘱,“你照顾好自己。”
“我不要紧。”闻芊扫了眼他肩头浸满的腥红,急忙道,“你快去。”
“嗯。”
紧闭了两日的城门在第三天的清晨被缓缓打开。
一水藏青色长身罩甲的锦衣卫策马鱼贯而出,春山的轻功在世上已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杨晋也不过是勉强能辨清他里去的方向,众人只能顺着马蹄的痕迹,沿郊外寻找。
十一月的辰时,天还没有亮,据说锦衣卫和衙门一共出动了五六十人,掘地三尺般在周遭的山坡与密林中搜捕。
整整一个时辰毫无收获,许多人开始怀疑,他会不会已经离开了徐州。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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