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上。米罗在倚着他呢,还是在扶着他?
米罗接着讲话了,不是对格雷戈,而是对人群说: “你们全都回家去吧。”
“也许我们应该先把火扑灭。”格雷戈说。但是,整个森林已经烈火熊熊了。
“回家去吧,”米罗再次说, “待在围栏里面。”
仍然有人愤愤不平: “你有什么资格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待在围栏里面吧。”米罗说, “现在有人来保护猪族了。”
“谁?警察?”有几个人讥笑道,因为他们中有许多人就是警察,或者他们在人群中看见了警察。
“他们来了。”米罗说。
这时可听见一阵低沉的嗡嗡声,最初很微弱,在火焰的咆哮声掩盖下几乎听不见,但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直到五架飞行器映人眼帘,掠过草丛的顶端,对暴徒形成包围之势,时而在森林火光的映衬下显现出黑色的轮廓,时而在背面时因火光的反射而熠熠发光。
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五架飞行器都停在茂密的草丛中。直到六名驾驶员从飞行操作台站起来时,人们才分辨出了一个个黑色形体。人们把飞行器上发光的东西当成机器,实际上根本不是机器,而是活生生的生物――没有人类那么大,也没有猪族那么小,长着硕大的脑袋和多镜面的赆睛。他们没有做出威胁的姿态,只是在每架飞行器前排成一行;但他们也不需要做出任何姿态。他们的出现就足够了,令人不禁想起古老的梦魔和恐怖故事。
“deue。上帝宽恕我们!”有几个人尖叫道。他们以为死神降临了。
“回家去,”米罗说, “待在围栏里面吧。”
“他们是什么东西?”宁博那稚气的声音代他们问道。
回答是一阵嘀咕声: “魔鬼。” “毁灭天使。” “死神。”
然后,从格雷戈的嘴里说出了真相,因为他知道他们是什么,尽管不可想像。 “虫族,”他说, “就是住在卢西塔尼亚星的虫族。”
人们并没有四处奔跑,而是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观看,尽力回避着那些刚来的怪物――没人猜中他们的存在,只能想像他们的力量,或者回忆起他们以前在学校看到过的古代录像片段。虫族一度几乎毁灭了所有人类,但最后被异族屠灭者安德消灭。那本名叫《虫族女王》的书说,他们真的很漂亮,没有必要让他们灭亡。但现在看见他们那黑得发亮的外骨骼,以及他们那具有上千个镜头、发着绿光的眼睛,他们感觉到的不是美,而是恐惧。他们回到家时就会意识到,不只是那些矮小、落后的猪仔,还有这些虫族也在围栏外等着他们。他们以煎如同置身于监狱吗?而现在,他们肯定已陷人地狱般的怪圈中。
最后人走光了,最后只剩下米罗、格雷戈和宁博。在他们周围,猪仔也带着敬号的目光观看――但不是恐怖的目光,因为他们不像人类那样在大脑边缘节点中潜藏着对昆虫的梦魇。再说,虫人是以救助者和保护者的身份来到他们身边的。最令他们苦恼的不是对这些陌生者感到好奇,而是对他们失去的感到悲痛。
“‘人类’树恳求虫族女王帮助他们,但她说她不能杀人。”米罗说, “然后简从天上的卫星中看见了大火,就告诉了安德鲁?维京。他跟虫族女王谈过了,告诉她该怎么做。她用不着杀任何人。”
“他们不会杀我们吗?”宁博问。
格雷戈意识到,宁博几分钟前还以为要死呢。接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现在听了米罗的解释后,他才确信,他们不是因为他和宁博今晚的所作所为来惩罚他们的,更确切地说,他们不是因为格雷戈的煽风点火和宁博无意中的推波助澜来惩罚他们的。
格雷戈慢慢地蹲下,把男孩放了下来。现在,他的胳臂几乎不听使唤了,肩上的疼痛无法忍受。他开始流泪,但并不是因为疼痛而哭泣。
虫人开始行动,动作敏捷。大多数待在地面上,跑步去占据小城周围的观察位置。有几个重新登上飞行器,一人一架,飞回到了空中,在燃烧着的森林和草原上空飞翔,向下面喷洒灭火剂,慢慢地把火扑灭。
佩雷格里诺主教站在当天早晨才砌好的低矮基墙上。卢西塔尼亚星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坐在草地上。他使用一个小扩音器,以便每个人都能听清他说的话。不过,也许他并不需要,因为全场鸦雀无声,连小孩都似乎感染了那种忧郁的情绪。
在主教背后就是森林,黑乎乎一片,但并非毫无生命气息――有几棵树又长出了绿叶。在他前面躺着用毯子覆盖着的尸体,停放在每个墓室旁;最靠迈的是金――伊斯特万神父的尸体,其他尸体都是前晚死于树下和火中的人。
“这些墓室将置于礼拜堂的地下,只要我们进人礼拜堂,我们就会踩在死者的尸体之上――就是那些因为参与谋杀,把悲哀带给我们的兄弟猪族而死的人。伊斯特万神父则高高在上,他是为把基督的福音传播到异教徒的森林中而牺牲的。他因殉教而死,其余人却是怀着谋杀之心、手上沾满鲜血而死的。
“我用明白易懂的话来说吧,以便死者代言人在我讲完后就不用补充什么了。我用明白易懂的话来说,如同摩西①在希伯来人崇拜金钱并拒绝与上帝立约后跟他们的子女讲话方式一样。在我们中间,只有少数人不用为这种罪行感到内疚:伊斯特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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